“你......”
女人的表情變了又變,卻始終沒說什麼。拉緊圍巾起身,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在黑暗中看著陸朔,低聲道:“兒子,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你要理解我的苦衷。以後有機會再見,我會補償你的。”
“不用了。”陸朔掀開被子躺下,“一路順風。”
女人無聲無征兆的離開,陸坤驚怒不已,再次動手將他打傷,寒星幾點的冬夜,他帶著一身傷靠坐在矮牆下。
牆那邊的江家此時也爆發一場爭吵——江牧因為救人在寒冬掉進了水庫裡,高燒不退。
他們在吵在鬨,在謾罵。
吵江牧發什麼瘋,鬨江牧救的人到底是誰,謾罵要找誰賠錢。
然而,他們永遠無法知道了——高燒卻沒有得到治療的江牧傻了。
他燒壞了腦子,徹底成為一個懵懂無知的傻子。
“咳咳咳!”陸朔的喉嚨像是被塞了一塊熱炭,疼痛無比,從漫長的夢境中強行蘇醒過來。
明亮的光線從房間的窄窗照射進來,陸朔咳嗽了幾聲,積攢著力氣從地上起身。環顧四周,他竟然整夜都躺在回潮的地上!
站起來就見床上睡著一個光球,雖然是個球狀物體,連他的結構都不清楚,陸朔卻很明顯地能看出它舒適與自在。
“醒……喂!!!”
陸朔臉上蒼白,虛弱至極,下手卻毫不留情,掀起了床上的被子將1748翻下床去。
1748在地上滾了兩圈後飄起來,怒視著陸朔:“你有病?你這麼臟往床上躺?”
陸朔凍了一晚上,現在身上還是潮濕的。脫掉濕淋淋的外衣就滾進了被子裡,捂住了腦袋。
1748:“喂!”
被子裡傳來陸朔甕聲甕氣一句:“滾。”
1748:“……他媽的。”
陸朔這一病就是五天,整整五天都在反複發燒退燒又發燒。他縮在房間裡,吃的是他情況好一點出去買的泡麵,沒什麼營養總比餓死要好。
第六天,一縷陽光穿過窄窗的玻璃灑到床上,陸朔的不適感已經消失了大半。
地上的衣服這麼多天已經乾透,卻又沾血又是沾臭水,味道難聞。
1748嫌棄死了:“這麼臟還穿?”
“少管我。”
1748大怒。
躺了那麼多天,陸朔渾身酸疼,打算出去買點吃的。
走出房間路過前台,前台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她嚼著泡泡糖抬頭,跟陸朔打招呼:“這幾天沒看你出門,還以為你死在房間裡了呢。”
陸朔:“……”
這麼會講話,看來賓館生意清冷也有她莫大的功勞。
走出門,春日的暖陽撲麵而來,溫暖傳遍四肢百骸。
“出太陽了。”
1748跟在他身後,很莫名其妙。
它第一次遇到陸朔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像隻陰暗角落生長的蘑菇,不禁疑惑:“你住的療養院房間沒有陽光嗎?”
陸朔冷淡道:“我不喜歡曬太陽。”
1748:“不曬太陽會發黴吧。”
“會,比如我就黴了遇到你。”
1748怒極:“豈有此理!”
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陸朔走向街邊的便利店,又拿了幾包方便麵和幾根火腿腸,“老板,結賬,再拿一包煙……”
老板:“煙?什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