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悄悄從手臂間的縫隙往外看,不期然撞進一雙幽深晦昧的眼眸裡,剛剛要對他踢過來的寸頭混混哀嚎著倒在地上。
江牧懵懵地眨眼,放下了手臂。
“彪哥!”
“什麼人?”
“你是誰!”
身強體壯的寸頭混混隻是被突如其來的一踹打倒,反應過來就立刻起身了,猙獰的五官扭曲地轉頭盯著陸朔,“你混那邊的?連我阿彪也敢打,到底要乾什麼!找死啊!”
陸朔的目光隱晦地在江牧流血的額頭上一掃而過,表情越發的深沉。
“管你老子混哪裡的,你在乾什麼我就在乾什麼。”陸朔道。
“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跟的是誰?”寸頭混混身後的幾個混混也扔掉手上的木盒子,怒氣勃發地走過來叫囂。
陸朔沉默地將身上的舊毛衣撕開一條,用力繃緊一圈一圈纏在手指上,“少廢話。”
寸頭混混見這混蛋居然怎麼也說不通,擺明了是來找麻煩給他沒臉的,不由得氣上心頭,“媽的!給我打!”
四個對一個,雙方差距懸殊,陸朔裹著毛衣條的拳頭專門往四個混混的薄弱點上打,不可謂不狠,不可謂不陰,幾圈下來,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1748:“吃了藥嗎?這麼能打。”
沒過一會兒,四個混混都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哎哎叫喚。寸頭混混捂著受傷的胳膊靠著牆起來,咬牙指著陸朔放狠話:“你知不知道我們跟的是誰!敢擋我們的路,龍哥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龍哥?
1748飛到陸朔肩膀上,“龍哥是誰?你認識嗎?”
陸朔怎麼會不認識,上一世他在東區幾乎什麼人都認識了一遍。
在東區混的混混們大概分為三個等級,沒出息的黃猴兒是第三等,敢搶錢勒索卻不敢做出要命的事情;當走狗類的諸如眼前這幾個混混是第二等,扯著虎皮做大旗,光明正大搶劫,不把傷人放在眼裡,卻仍然有幾分忌憚;龍哥這種拉幫結派且手底下混混成堆就算是第一等了,聽說手上都是有幾條人命在的,在東區的混混裡基本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嗯。”陸朔解開手上沾血的毛衣布條扔到地上,“他殺過人。”
“殺人?”1748驕傲又睥睨道,“你不也殺過人,告訴他們,你也不是好惹的,你才坐完九年牢出來。”
陸朔:“……閉嘴。你們還不滾!”
寸頭混混暗恨不已,卻又怕陸朔再動手,連滾帶爬地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惡狠狠地看了眼陸朔,丟下一句警告:“你給我等著!”
寒風起,吹在窄巷裡呼呼作響。
陸朔的十指關節上血跡斑斑,風一吹就透骨的疼,他剛把手插到口袋裡轉身離開,身後就傳來了強烈的推背感,他沒有防備,一時間被什麼撞得一個趔趄。
一回頭,就見江牧抱著小木盒眼巴巴地看著他。
暗光中,他仍然穿了一身厚實的棉衣,冷風輕輕吹拂,吹動他耳邊有些過長的柔軟,他墨色的眼眸霧蒙蒙的,比天上的月亮還要動人。
陸朔垂眸:“有事嗎?”
江牧捧起手上的小木盒遞到陸朔的麵前:“給你。”
小木盒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是用榫卯結構敲釘成的,想要打開也要花一番功夫。上一世,他沒見過這個小木盒,因為它很早就丟了,江牧倒是非常舍不得,一直皺巴著臉在家裡轉悠念叨,說那是他小時候爺爺給做的。
他留有遺憾,念念不忘,卻從來沒有人認真聽過。
“什麼?”
江牧認真道:“你救我,給你。
不知想到什麼,陸朔淡淡地掀了掀眼皮:“真的給我?”
江牧點頭。
陸朔拿過他手上的小木盒,翻看了一圈,又結合上一世江牧整天念叨是怎麼做的,手指轉動小木盒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