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隱瞞(1 / 2)

青詭記事 胖哈 8479 字 7個月前

咳完,羅非白平靜下來,杜絕兩人關切詢問,她直接主動轉移話頭。

“江鬆可好?”

江河暗驚,但一想後者既然來了學院,先生可能提及了自己婉拒儋州“雅風學禮”的機會,聰明如大人,自然猜到了自己不去的理由。

非長輩身體有礙,酒肆生意無人照顧,自己也沒理由拒絕這般好機會。

“大抵心境受困,身體染疾,正在療養。”江河談不上多痛心或者冷漠,既平心對待。

也許對這位始作俑者卻又無法在司法上論罪的大伯,他內心是鄙夷厭憎的,但看他日日夜夜驚懼他人議論,坐立難安,噩夢纏身,痛苦不堪,又倍感複雜。

羅非白瞧著這少年郎的清秀憂鬱模樣,思慮一會,:“你很敬山長?”

江河又驚,斟酌了下,是實話實說,“我是覺得以我家中那些事,但凡有些心思問一問,就能知,其實禁不起議論,山長是好人,一向愛惜學院中的同窗,但強行帶我這麼一個父輩確實違法的學生出席那麼多文壇大家聚的風雅之,損耗的同樣是他的名聲跟人脈,其實得不償失。”

“若我有才,有運,終將不負期待,若沒有,不必強求。”

在這人麵前,他生怕自己說錯話,也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出心意,卻....再次驚訝瞧見素來笑麵虎似的羅大人垂眸而笑。

這笑,與往昔截然不同。

染著窗外的深綠意淺花色,幽幽如白日風月。

“本官倒是想強求。”

江河本來發怔,此時迷茫,卻見羅大人撐著下巴笑盈盈瞧著他,又有幾分正經。

“今日入夜,居後院候著,這位差役哥哥會送一些東西給你。”

江河有點害怕。

官府跟這位大人能給他送麼啊?

他下意識想到歸縣那會送屍......

“多謝大人,不知有麼能為您差遣的嗎?”

真聰明啊,這小孩。

羅非白笑了,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後者上前來雙手端住茶杯。

“讀書期,可以多關心下同窗跟一些學長今年跟往年之事,以及這山中路徑,越細越好,但又不要被人察覺,不過為了功名,偶爾問一下這幾年是否有麼官員入山,跟學院常有往來.....這些事,未來可能對本官有益,自然也會對你有益。”

江河內心激蕩,懂了,喝完茶,俯首退出,順便關上小門。

此時茶室內剩下羅江二人,江沉白才開口。

“張信禮隱瞞了跟山長的誼,也隱瞞了當年退學的真正原因,山長甚至沒有幫他,可能期發生了麼事,導致山長不得不放棄張信禮,而張信禮後來可能因為那些同窗的羞辱而改變心誌,入了一艘黑船,選擇跟張榮等人同流合汙賺取暴利,但他對山長應有敬之,以他隱瞞的這個李靜婉案子大有可能關聯了山長或者青山學院的名聲?”

“李靜婉果然不是普通的失蹤,也不是

普通為鐵屠夫害。”

“而且出事的點肯定在青山學院。”

如今手頭計量,張信禮跟鐵屠夫就在這幾年於阜城拿下了十七個女子。

阜城縣城人口萬餘人,但下轄有諸鄉村,人口也有一些,多年來零散抽取,傷養葬不計,十七個女子仿佛也不甚起眼。

但仔細一想,其實比那些年鐵屠夫大肆犯案累積的女子性命要多許多。

那會人儘皆知,儋州躁動。

然,如今在阜城卻是滴水不漏,無人察覺。

這既是有朝廷官員庇護的羅網,多可怕。

也必然縝密。

以羅非白才安排江河打入內部為其刺探報。

“畢竟是學院,又是德高望的山長,不能如之前那樣查案,讀書人的名聲一旦壞了,哪怕後麵洗清了,人雲亦雲,故意構陷,非罪之惡意甚於利刃,是得謹慎。”

羅非白不想硬來,既走了婉約之風,何況山長不在,也查不出麼東西來。

江沉白若有思,“您既然屬意江河查,就說明有七八分肯定這個案子跟青山學院有問題,是哪裡得的線索嗎?”

羅非白喝完茶,起身了。

“不是本官覺得青山學院有問題,是溫縣令覺得它有問題。”

“他親自進山查了。”

“本官是先確定了這點才來此。”

宋利州若是背後原因,要查他,不能粗狂直指核心,因官場規矩,她比誰清楚,得有更多證據跟關聯。

否則宋利州以下官僭越忤逆上官且誣告,對她罷官奪職是輕的。

羅非白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以當前既盯上了青山學院,自得徐徐圖之。

那邊案子要拿捏著,這邊也得暗暗開疆擴土。

江沉白豁然想起剛剛羅非白跟老先生狀似閒聊的談話,其實自家大人經無聲無息從老先生嘴裡套出了不少細節。

——不在花期卻入青山,孤身一人不帶護衛,未與山長等人接洽,繞山盤查,似覺得山中有異?

這證明溫縣令之源頭不在永安藥鋪,而更早起源於對青山學院的暗查。

這山中有問題。

溫縣令發現了,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大人,那我現在直接明查李靜婉案子,會不會打草驚蛇?”

江沉白一想到這學院裡麵藏著歹人,就覺得哪哪有嫌疑。

今日他到訪,不會經驚動對方了吧。

羅非白輕歎,“張信禮跟鐵屠夫被抓了,必被拷問,關乎女子的相關案若是不查才顯得我這個縣令是吃素的,來了,其實也是安他的心。”

“李靜婉這案子,沒頭沒腦沒屍體,又過了這麼久,不可能轉失蹤為凶殺刑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鬨出麼花來,他如果這害怕,倒顯得他這些年平安無事全靠氣運了。”

江沉白冷冷一笑,“若是氣運,那狠辣凶殘如大人您就是他的噩運。”

羅非白:“.....”

聽著不像是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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