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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正烈,外麵又有好幾堆篝火點燃,熱得眾人都流汗了,但為了驅趕鼠獸,眾人還是忍著了,隻是瞧著已經搬運出進人口子大小的黝黑山洞,不少人議論憂慮起來。
“不知道裡麵能發現什麼。”
“江差役不是說了,裡麵好多死屍....好恐怖的案子啊,那鐵屠夫到底是什麼人,背後好生歹毒的團夥。”
“是啊,害的都是少女,到底死了多少個咱們也不知道,以前也沒聽說過誰家閨女受害啊,也就曾有學長妹妹失蹤......現在看著怎麼覺得比當年鐵屠夫單槍匹馬奸殺女子的一係列紅花案更可怖?”
“咬人的狗不叫,越無動靜,越可怕。”
“是這個道理。”
“羅大人一定是提前掌握了一些情況,才秘而不宣非要查此地,你看現在這....”
“也許,那些受害的女子也不是非要立案才算遇事,萬一是咱們附近親族中嫁到外地,或者因為一些看似正常的瑣事而離縣的呢?實則已經遇害了,又有誰知道?”
這些讀書人腦子好使,其實隱隱有些猜忌,但不敢言明,隻希望彆禍害自家學院,也希望受害者非自家親眷吧。
甚至有人開始靜靜盤算起親戚裡麵有沒有什麼女子是不見蹤跡的.....
山洞內。
羅非白其實被勸過不要親自涉險,畢竟她看著是最羸弱且身體有疾之人。
“本官百毒不侵,從小如此。”
她是這麼說的。
沒人信。
可惜這裡她最大,也隻能將她護在中間。
往內,雖然老鼠已經被處理燒毀,裡麵也通風過,但那池子是在的啊。
水麵上還漂浮著一些....頭發。
女子長發。
未免其不斷釋放惡臭或者水體有毒染了人,差役們將此前在外用樹木削板做好的大蓋子蓋住了這個池子,再用重石壓上。
等探查過裡麵,且萬全準備了,再起出水中的屍骨。
羅非白在這點上跟許多官員不一樣,她不會因為急功近利而連累他人。
哪怕是差役,她也不曾罔顧其性命。
翟祿看在眼裡,心裡微微複雜。
“之前掃的是外麵,裡麵我們還沒進去過,大人請小心。”
裡麵甬道的老鼠屍體少一些,被李二等人隨手用掃把掃進袋子裡,不過,這山洞並非九曲腸道,其實長度有限。
但許多人怎麼沒想到走到儘頭前豁然開朗後,火把照耀到的地方竟是.....
“什麼東西?!”
有人被出口垂掛的東西撩撥到腦袋,嚇了一跳,急忙用火把照耀,便看見垂掛的東西。
“幡?”
“是紅幡!”
“咦,那是什麼?有人?!”
有人瞧見了紅幡,還沒看清上麵神秘又詭異
的圖騰咒印,有人就瞧見了人影,嚇了一跳後,火把集體往哪照明,才發現誤會了。
不是人,是雕塑而已。
這裡除了正中心的祭壇跟黑紅的十字掛架,祭壇兩側山壁挖開了很多坑洞,裡麵竟立著許多雕塑,擺放出各種姿勢。
其實也不算恐怖邪惡,因雕塑技藝精湛,栩栩如生,且這些雕塑模樣並不醜陋,體態甚至還算雍容華貴,似有向上福氣之象。
儼然此地是一處類比佛家或道場祭祀祈福的正常之地,以人美好願望上祈為主。
祭壇上端坐著的雕像最大,冠發雍容,一身衣物似有華貴之象。
若是點上壁上的壁燭,整個洞內光明照耀,其實還算乾淨齊整。
但....前提是他們沒見過外麵的水池屍骨,勢必就真這麼想的。
“我怎麼覺得更嚇人了,外麵那麼恐怖,草菅人命,這裡卻是一副安泰祥和神明佑護之像。”
“怪怪的。”
“大人,您彆一個人過去!”
翟祿跟江沉白同時跑到羅非白身邊,擔心這人觸犯到什麼凶險,不過,羅非白也隻是站在這頂部撐著洞頂的十字掛架麵前若有所思。
“這是什麼紅木架子?也是祭祀的儀程?”
羅非白沒回答,隻是讓江沉白將腰刀給她。
刀鋒抵著架子,翟祿骨子裡還是有幾分忌憚的,“大人,彆....”
啪嗒一下,刀鋒削在木頭表麵,直接削掉了上麵的黑紅外殼,露出一片殼痂。
江沉白下意識想拿起來看,被羅非白用刀鋒攔住。
“彆動。”
此時江沉白看清了,臉色突變,“是血?”
“這是用來給活人放血的架子——人吊掛在上麵,戳小口,放乾血,血水不斷流淌在架子上,次數多了,日子久了,木頭表麵既固粘了一層泛黑血痂,不過更多的血液應該沿著這小溝渠出去了。”
翟祿將火把往地麵照明,這才發現架子立柱的底部的確有一條不明顯且狹窄的小渠,約一寸寬,貼著壁溝往外蔓延。
他忽想到外麵的水池。
“那池子原來是用來積攢血液的?我說走進來的時候怎覺得外地內高,有爬坡感....這些人早有設計,但活人放血?這豈不是人祭!”
翟祿大駭,猛然轉頭看那看似規整祥和的祭壇既恐懼非常。
而祭壇上首盤坐著的雍容高大雕塑在他眼裡也變得可怖。
羅非白手指摩挲著,目光從架子移到彆處,似在查找什麼,江沉白問了。
“本官在想,若說外麵池子的屍體是匆匆掃尾不得已,那個大小也不足以容納所有女子的屍體,至多容納十人,那其餘人去哪了?且,若是人祭,需要放血而為,要的要麼是血,要麼是血乾之屍,血在池子裡,並不做保管珍愛之用,那既要的是屍——那麼,這些血乾之屍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