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確定,沒錯,是涼的,涼的教人心驚。
不但淚是涼的,連她的整張臉,也是涼的。
可,她受傷了,理應有些發熱才對,為什麼,還是這麼涼?
到最後,手指便順利地探索到了這點淚水的根源,可是,還不夠,還是看不清。
於是,礙事的眼罩終於被掀開,男人想要看清楚,是怎樣的一個開始才能源源不斷產生這樣耐人尋味惹人心亂的淚花。
可是,還不等男人看清楚,眼罩掀開那瞬,大抵還沒有一絲光亮照進那瞬,時歡的眼忽的猛然緊閉!
她似乎在躲避他的盯視和靠近,似乎沒有看見他的人時,她還可以有各種的無限的臆想,可以靠著這些臆想欺騙自己,讓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男人的照顧和偏愛,讓自己沉溺其中,讓自己無可自拔。
沒有看清眼前的一切時,那臆想可以展開成各種各樣的模樣,可以是愛,是嗬護,是明目張膽的偏袒。
可是,當一切都明明白白就在眼前時,她隻是有種窒息,因此,她不敢看!
她甚至希望男人能將眼罩再次同她戴上!
隻是,她不能開口說不了話,而最會說話的眼此時又不能同他對視,散失了同他表達這點意思的可能。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還是看了個明白:她怕他!
尤其是男人,因為挨得極近,這點情緒便愈發地感受分明。
她怕狠了他!
於是,男人皺了皺眉,看著麵前的女孩,陷入了莫名的難以名狀的自責之中,他的一顆心於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受到了第三種極致情緒的煎熬。
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可是,當他看見美麗的全身心隻想看到他的女孩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遭受了傷害和難過的時候,他就突然變得沒法原諒他自己。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些傷害都是他給予女孩的,他騙不了自己的人,更騙不了自己的心。
男人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多愁善感,某種感情神經特彆粗大的人,可是,在麵對這個女孩時,他心底的那根從未震|顫過的弦總是顫動不已。
讓他無法忽視對方存在的同時,也讓他無法忽視自己的內心,男人於是明白,他原來也不是一個極致冷血的人。
自然,對於讓他明白了這些,讓他重新探索了自己內心的人,他勢必要給予一點獎勵。
一點,微不足道,但足夠讓對方更加儘心竭力為他發掘內心更深處更多麵的,獎勵。
男人有點好奇了,想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是否還有其他更不為他所知的存在是能夠震|顫著表達一種熨帖和欣慰的。
此時的他像個孩子,在停止發|育很多年後,突然對自己的身心爆發出了極致的好奇。
因此,他抱起了他的戰利品,如同騎士抱起了公主,先知抱起了女王。
她是他的獎勵,同樣,他也是她的。
走過不長的一段路後的一個屋子,時歡的眼依舊閉著,淚也依舊流著。
這其實很累,眼睛也因為一直流淚而很不舒服,即便隻是閉著,也很不舒服。
時歡於是理所應當地就讓自己枕在了男人寬闊舒服的肩窩,齒輕輕咬住男人的衣領,而手,輕輕掐住男人的腰。
好似一隻受驚的貓咪一般,尖牙和利齒都放開,卻並沒有什麼殺傷力,隻更加的討人憐愛。
來到房間,男人將時歡放下,又輕輕去扯被她咬住的衣領和捏住他腰身兩側的手。
男人的手在觸碰到衣領時顯然又被一驚,因為衣領下,已經濕了相當大的一片。
這便又讓男人好奇,那樣一個柔弱的小東西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