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嗎?”
森鷗外適時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你的異能力?”
“是的。”
凜的掌心還在不斷往外滲透著冷汗,她死死地抓住森歐外的手掌,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唯一的請求,是您能夠收留我,加入港口黑手黨。”
森鷗外做出猶豫的神態:“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這可有點不好辦呢……”
“人員壯大難道不是好事嗎?”少女有些急切地想要說服他,不自覺地往前傾了一點弧度,對上森鷗外那雙笑意彎彎卻深不見底的眸子,她抿了抿唇,果斷地道,“我不管,我把全部的東西都壓在你身上了!”
竟然是不打算和森鷗外繼續周旋,直接開始發動了能力。
不過眨眼瞬息,森鷗外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這感覺非常奇妙,一個人的身體上一秒還在流血疼痛,下一秒卻像是已經脫離了這具身體般,那種感覺的消失隻在一呼吸間。
“……哦呀。”
森鷗外垂眸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伸手按了按,做出了與身份十分不符的行為,看上去帶了幾份自然的孩子氣,“竟然是轉眼間就徹底痊愈了,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治愈。”
凜似乎有些慌亂,握緊了森鷗外在她手中的那隻手:“您會帶我走的,對嗎?”
森鷗外沒有抬頭,卻偏了偏腦袋,就這麼保持的一個側頭的姿態,目光停在梅宮凜的臉上,平靜得甚至看不出是在打量還是深思:“我曾經也遇見過一個治愈係能力的人,可惜的是她對我十分不滿,為了她我花費一些功夫,但結果卻不那麼儘如人意。”
凜怔了怔,完全不知道森鷗外為什麼要突然提起一件看上去好像是毫不相關的事,而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少女還是順從地應和了:“然後呢?”
“然後?”
森鷗外重複了一遍,低低地笑出了聲,像是諸星大那樣,成年男性沉著嗓音從喉間發出來的聲音,如同細砂流竄過耳邊,瘙起一陣癢意,又仿佛是電流陡然劃過,“然後呢,我就遇到你了。”
凜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森鷗外站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凜不自覺地放開了手。
眼前的男人已經沒有了半點困獸的跡象,實際上他隻有生理上的狼狽,神態卻不見絲毫落於下乘的慌亂。當他站起來時,壓迫感自然而然順著空氣傳播擴散,讓人不敢驚擾。
方才傷勢過重,森鷗外跌坐在牆角,白色的大褂已經沾染了塵土的顏色,他並沒有在意,而是選擇了先將手指擦拭乾淨。
他修長的手指在潔白的手帕間跳動,仿佛憑空已然架起了一座鋼琴。
森鷗外將手帕放進口袋中。
他對仍舊半蹲在地麵上的凜伸出手,兩人的身高差距被姿勢拉得更開,森鷗外幾乎遮住了凜所能看到的全部陽光:
“你的故事,有機會再說給我聽吧。”
“因為你所擁有的能力,我可以暫時對你的來意不作計較。這是你該擁有的特權。”
森鷗外耐心地將掌心在她眼前攤開。
語氣裡含著笑意與蠱惑。
“跟我走吧。”
“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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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是說……”太宰治頓了頓,從手機那端傳回來的下屬的消息讓人惱火,他唇邊掠起一抹冰涼的笑意,語氣似乎應該是笑著的,可無端讓人感受到一陣寒意,“你們一群人,被一個小姑娘調虎離山了,是麼?”
電話那端的報告者無法抑製地發著抖,聲音都像是被人掐著嗓子艱難發出的:“是、是的……現在……找不到那位小姐了……”
統領他們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現在他們又被十幾歲的小姑娘騙的失去追蹤。
還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少女應該是早就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著她,布局巧妙,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太久。
“……啊。”
這位下屬聽見太宰治短短地低歎一聲。
包含著無儘的惋惜與憐憫。
下屬忍不住求饒:“太、太宰先生,求您原諒我們這一次,下、下次我們一定——”
“原諒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吧。”太宰治語調輕緩地簡單陳述著,末尾餘音留了一點近乎不可思議的柔軟,“你們先回來吧,這件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