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怔了一下,很溫和地說:“我並沒有敷衍。”
“你不想回答和想敷衍的時候總是用那種似是而非的詞語。”凜明擺著不高興地控訴著,聲音都變得平穩且沉,“那你說,你現在是哪種?”
費奧多爾:“……”
他再度停頓了一下,感覺有點不同尋常:“澀澤君還有他自己想做的事,與其說是牽製,隻能說是引導。”
說完費奧多爾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看著眼前露出若有所思表情、點了點頭的凜,在她理所當然的態度中,費奧多爾想起了一個詞:驕縱。
這個詞語浮現於腦海中的一刹那,所有之前沒有想到的節點便全部前後貫通:她直白的言論,有恃無恐的表現……都是因為驕縱。
而很顯然,這種態度對這個對象,正是給予這種驕縱的人。
……他驕縱她了麼?
好像……沒有吧。
分明思緒應該清楚明晰,但費奧多爾隻要抬眸再看凜一眼,就仍然能感覺到有什麼獨特的東西盤桓在他的心頭。
安靜的氛圍顯然會讓這種情緒更加發酵,費奧多爾拋出了準備好的問題:“一個人如果有目的和追求,他的一切行為模式都會變得合理。”
凜眨眨眼。
“澀澤君是為了他那稍顯複雜的收集愛好,那麼,凜,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一直沒有問過的,即便那樣輕易地接受了梅宮凜,可一個人的決策總有考量。
這種考量就是目的。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問我這種事,到時候還要我自己說。”凜身體往前傾了一點,眸底浮現點點亮光,伴隨著狡黠的靈動,充盈她透亮神采的眼睛,“前田月織的轉化,有將兩種異能糅合在一起的效用,我需要在這之後,為我賦予一種新的異能。”
費奧多爾恍然:“可是……那畢竟不是長久存在的異能,而且糅合後,原本的能力會相應的削弱,即便這樣——”
“即便這樣我也要。”
凜打斷他,姿態沒有半分猶豫,她整個人都因這種期待的堅定而更吸引人的眼球,“治愈能力很好,但我也想要切實握在手中的攻擊性異能。”
費奧多爾:“我明白了。”
可以理解。
治愈的異能能讓梅宮凜獲得大部分組織的特權,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選擇權就是會讓人不安。
“所以。”
凜手指撐在桌麵上,整個人靠回椅背,轉眼又明亮的活力滿滿,“你不要太早、太隨便地把前田月織交給那位澀澤龍彥,我需要這個。”
費奧多爾靜靜地望著她。
他看見凜撇了撇嘴,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不喜歡澀澤龍彥。”
兩次強調。
費奧多爾問:“為什麼?”
“他覬覦我的異能。”
凜不滿地皺眉,看向費奧多爾的目光裡滿是譴責,無聲地訴說著“你怎麼可以不幫我”這樣的信息,“你不可能看不出來吧?”
這樣的語氣與其說是不禮貌,不如說是太過親昵,完全沒有了不太熟悉的人之間的界限。分明他們在酒吧見麵的時候,凜還不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但從那天算起,實際上也根本沒有過去太久。
“所以我不喜歡他。”
“你也彆真的對他滿意。”
真敢說啊。
奇怪的是,費奧多爾並不覺得生氣或者被冒犯,他本來就不是很喜形於色的人,可這次是真的一點負麵感覺都沒有。
大概是梅宮凜的表現實在太過自然,她或許有無師自通的天賦,又或者是……這整段話與其說是命令式,不如說是撒嬌更貼切。
所以,費奧多爾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半點不快,更沒有去糾正。
結賬的時候,凜站在他身邊,靠在大理石的台前,垂著腦袋望著魚缸裡搖曳的海草。
費奧多爾將卡遞出去,餘光瞥到凜腦袋上翹起來的一縷頭發。
“凜。”
“嗯?”
凜沒回頭。
“……”
費奧多爾望著那幾乎要和海草搖曳頻率一致的頭發,伸出手去,壓下那縷頭發的時候,手指也觸到了凜的頭頂。
在凜疑惑的視線中,費奧多爾從容自若地說:“頭發,翹起來了。”
“噢。”
凜下意識去摸了摸頭頂。
她動作太快,費奧多爾一時間動作又有些慢。
有那麼一瞬間的肌膚相接。
……這算驕縱嗎?
費奧多爾垂眸看了眼掌心。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