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抓住這一槍帶來的現場混亂,解決了被包圍的局麵,毫發無損地在收編隊伍來臨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很少有人能讓她產生這種感覺,僅就這一槍帶來的體會,除了reborn,凜還沒有在其他人身上體會過。
凜將事情處理完,折身往那個地方跑去,她動作有點快,赤井秀一差點沒能攔住她。
“凜!”
揚聲喊了第二次,赤井秀一幾乎在思考這小姑娘是不是一個月沒見就把他的樣子都忘記了。
凜腳下的步伐猛然急刹,跑到他麵前:“剛才那個,是你吧。”
她沒有刻意收斂,氣息聽上去有些雜亂,赤井秀一替她叫了杯溫水,就著站起來的姿勢幫她拉開身後的椅子:“順便看到了,正好……”
赤井秀一若有所指地掃了眼身邊放著的大提琴背包,頓了頓,心照不宣地直接說完後半句話:“不用緊張,我隻是按照琴酒的想法過來,並沒有要對你做什麼。”
看來赤井秀一將她的表現視為是“緊張”了。
“你的槍法……真厲害啊!”
凜毫不吝嗇地誇獎著,眼神中的崇拜與傾慕也清楚明了,“確實你就是因為槍法高超這點被琴酒重用的,不過……嗯,近距離看,感受真不一樣啊。”
“好厲害!”
赤井秀一才明白,凜的表現是他那一槍標中的“成果”:“多謝?”
他望著凜,看見她驚歎的神色,自己的感覺莫名也變得奇妙起來:好比一個曾經連寒暄說話都能隨時隨地挖坑的、亦敵亦友的獨特存在,突然有一天,對著自己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欽佩神色。
這種肯定的程度比尋常的誇讚更讓人在意。
赤井秀一同樣很久沒有體會過因為誇獎而升起的這種心情。
不。
這也有點太奇怪了。
聽過這類的誇讚已經逐漸走到了“理所當然”的地步,難道就因為是這麼個看不穿的人說出的話,就顯得那麼不一樣嗎?
凜的崇拜表現得非常明顯,接下來的十句話中有九句話她都在換著花樣誇赤井秀一,赤井秀一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為什麼梅宮凜平常看起來那麼欠揍,但卻仍然能夠活在世上平安長大——她肯花心思吹捧人的時候,應該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那種程度的糖衣炮彈。
“……好了,感謝你的誇獎。”生平第一次,赤井秀一麵對對於自己的誇獎而感到了無所適從的狼狽情緒,“凜,我們說說正事吧。”
“正事?”
凜思索了一下,“琴酒大哥不就是讓你來判定我有沒有叛變的嘛,既然你是我這邊的人,這種事不用討論你應該也有打算怎麼回複了啊。”
——你是我這邊的人。
聽見這麼自然而然的主權宣言,赤井秀一毫無預兆地微怔了一下,很快他就想到:這是什麼新型的模式嗎?
如同往常他也沒能在梅宮凜手下討到好處,現在也被這種僅僅隻停留在話術層麵上的東西弄亂了思緒,這個小姑娘總能輕而易舉地打亂他的節奏。
“從這點來說,琴酒大哥會派你過來,說明你最近混得越來越好了呀。”凜心情頗好,說話時尾音還俏皮地揚了起來,她笑得眉眼彎彎,伸出手來和赤井秀一碰了個杯,“恭喜你喲。”
“……”
赤井秀一無聲地順從了她這個動作。
回憶起來,這是相當可怕的一點,即是在悄無聲息的滲透與行為習慣中,他基本上沒能拒絕梅宮凜的要求,這等自然而然地、從小事逐漸延伸到習慣的相處模式,在赤井秀一伸出手去如她所願的碰杯時,終於被他察覺。
而赤井秀一也終於肯承認那一點:在最初揭露身份過後,他確實將凜當做唯一的那一個人。
知道他全部事情的那個人。
在這於危險的刀刃上行走的時刻,不對等的情報交換仍然沒能讓他殺死凜,卻是在兩岸相對、若即若離的相處中,他踩在那鋒利的刀刃上,一直是看著凜的。
——因為她完全能理解我的任何想法,甚至早於我給出的暗示。
於是出現了現在這樣,毫無所覺、卻處處牽製的場麵。
這到底是梅宮凜的天賦還是她刻意織就的網,追究這點已經毫無意義。
她的本意大概隻想確認在他這裡不會遭受危險,但是……
赤井秀一看著凜那高興又愜意的神情,他想過詢問凜有關她背後組織的事,“CIA”的言論他持保留態度。
但赤井秀一此刻隻是看著她,漫不經心地說:“玩夠了就收手吧,琴酒並沒有要求你做到這種程度。”
“哎呀,很有趣的嘛。”
凜肆無忌憚地用著那樣熟稔的語氣,像是和暌違已久的老朋友,鬆懈了全身的鎧甲,她就用這樣的姿態望著他,笑意盈盈,“不過,確實有件事想讓你幫忙,有份資料我想交給蘇格蘭,他在警視廳地位還不賴——要拜托你了。”
“是什麼?”
“橫濱內戰的內情。”凜說著,從帶來的背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畢竟這種自家地盤上的事,還是讓他們公安去做比較好吧。”
赤井秀默不作聲地接過來,視線卻落在了凜的背包上。
狸貓款式的。
大大的眼睛被裝飾得非常可愛。
他的視線很快就移開了,但凜跟著掃了一眼背包,說:“就是你買的那個……為什麼要買狸貓啊,我覺得這和我一點也不相符。”
是他們還在一起搭檔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那麼忙碌,逛街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算起來,他和凜待在一起的時間實際上大概是最長的。
遲來的抱怨讓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動作很輕,卻如同那一槍,又蟄伏而來的猝然一現效果,因而帶來的反差讓人忍不住注意:“是嗎。”
“我覺得很適合。”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