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
太宰的聲音裡帶了點鼻音,他本身狀態就昏昏欲睡,看上去傷重又可憐,這一下聽得凜幾乎以為他是在哭了,太宰的聲音又非常的輕,讓凜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以免碰撞出聲響帶來乾擾。
太宰就躺在沙發邊,腦袋朝她這邊蹭了一下,眼睛裡有紅血絲和生理性的液體,他很低、沒有半點生機活力地說:“除了凜,我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醫治。”
“……”
凜握緊了手中的剪刀,彆開了視線:“我要把你背後的衣服剪開,如果太痛就告訴我。”
“……嗯。”
有氣無力的應答。
凜彎腰動手,她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對於太宰治來說明顯是折磨的過程,但她剛剪了兩道,就聽見太宰含混不清的呢喃:“凜……”
“嗯?”
凜停下動作,幾乎可以說是為難地保持著身形,耐心十足的等候著,“怎麼了,很痛嗎?”
太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凜疑心他是昏過去了,兩秒後仍然沒有聲音,她繼續剪著衣服,不可避免要注意太宰治的情況。
然後,她又聽到了太宰那如幼貓的細弱聲音:“……凜……”
這次凜沒有直接詢問,她垂眸觀察著沙發上的太宰,瞥見他手指的緊緊攥起,那根本不像是呼喚的喊聲低得隻能是他自身的呢喃。
那不是在喊她。
那是太宰自己給予自己聽的聲音。
凜。
凜。
我好痛。
“……”
就在恍然大悟中,凜覺得自己的背上好似乎也被利刃劃開了,火辣辣的疼,沒有流出血,卻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了。
迫使她不得不彎下腰,更密切地關注著太宰背上的那道傷口。
凜給太宰上藥的途中,一度覺得太宰有那麼短暫的時間是真的暈過去了。包紮完畢,她拿了藥和水過來,剛放到茶幾上,太宰的眼睛無聲地睜開了。
茶色的瞳仁中還有濕潤的痕跡。
“要吃藥,現在可以嗎?”
凜將另一手的熱毛巾敷在太宰的額頭上,太宰抖了一下,可憐兮兮地將腦袋垂了下來——更靠近凜,看上去就像是隔著毛巾,枕在了凜的手中。
吃完了藥,太宰看上去總算不是那麼虛弱到讓凜心驚的地步。
凜這才有空問出:“怎麼會傷成這樣?”
“……托費奧多爾君的福,遇到了一點麻煩。”太宰沒精打采地回答,“不光是我這邊,凜應該也遇到了什麼吧……費奧多爾君的疑心病真是重啊。”
凜用熱毛巾幫他把冷汗全部擦拭:“既然你清楚這點,就不應該到我這裡來。”
“費奧多爾君既然能做出來這樣雙向懷疑的事情,那麼我意識到這點,來找同病相憐的凜也是很正常的事。”太宰用那樣濕潤的眼神望著她,他今天好像隨時隨地都處在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狀態,“……凜,我想見你。”
他小心地伸出手來,蒼白的臉色經在熱水和止痛藥中和緩了些許,太宰仍然用那樣可憐兮兮的虛弱眼神看著凜:“我想見你。”
凜沒有拒絕他的動作,她懷疑自己的反抗大概率會帶來太宰牽動傷口的執著。
太宰牽到了她的手,緩慢地放到了自己的臉頰邊,好像這種依靠會讓他感到彆樣的安心,他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凜的視線不經意又落在了太宰背上的傷口上:不算致命,但確實有些重,何況太宰本來就是怕痛的人,又拖延了這麼久。
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燃燒出熊熊烈焰,凜呼吸都快了一點,她忍不住問:“你麵臨的那種情況,沒有避開的辦法嗎?”
“……避開的話會更麻煩。”
太宰蹭著她的掌心,比尋常的輕浮更虛無縹緲的語調,“如果是這種為難的狀況,難怪費奧多爾正好利用免費勞動力……不過,看見凜沒事,就太好了。”
凜沒說話。
她覺得手掌心有點癢,還有手腕的部分,都蹭到了太宰的頭發。
“如果是受了傷又治愈,凜不會去買那麼多喜歡吃的零食,應該是有什麼事讓你心情不錯……”太宰明明精神不濟,卻還在強撐著說這些話。
凜看向他,他居然還笑了一下:“是高興就好了。”
“……”
凜放下毛巾,勸阻道,“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她見太宰沒動靜,補充說:“我會守著你的。”
“……好。”
太宰這才乖順地答應了。
眼尾都彎起來。
凜鬆了口氣,視線剛一移開,指尖便陡然一顫。
——太宰在她的中指上,落下了一個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