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看見他不爽(?)地彆開臉,以為這人馬上就要走,結果一抬頭,倒是先看到這個角度下,暴露在她視野中的雲雀的耳尖。
……紅了。
啊。
該不會是剛剛那一下就……
凜反應過來,眨眼睛的頻率加快了一些,她小心地進行著交談:“那您接下來——”
“雲雀。”
凜的話被打斷了。
雲雀聲線清冽,姿態乾脆,他側過視線垂眸望著凜,“我叫雲雀恭彌。”
凜一頓:“……”
凜反應過來肯定是稱呼上的問題,“您”這個稱呼實際上確實有些老派化,即便是為了表示尊敬,雲雀和她的年齡隔開也沒有太多:“啊,雲雀先生。”
雲雀的目光仍然盯著她。
完全不像是對這個稱呼滿意了。
“……雲雀君?”
凜試探著,最後明白了那個答案,“雲雀。”
“嗯。”
回應她的,是雲雀收回的視線,以及那說不好是什麼的、從鼻腔震動中發出的更近乎於可有可無的單音節。
走出餐廳。
日光仍然強烈,明明沒有多少溫度,卻明亮異常,仿佛所有的事物都會變得無所遁形。
雲雀伸出手,形狀優美的手指上掛著一串像是手鏈、長度又明顯不夠的銀色細鏈,尾端墜著一點紅色。
“是你的?”
雲雀問。
不用多言,凜一下子就被啟發了記憶的大門:“……是。”
是綁在頭發上的。
和頭繩一起。
小女孩愛漂亮,這東西還有配套的手鏈,被她不知道放到什麼地方去了。
凜囧囧地從雲雀手上接過來,對方微涼的手指伴隨著一陣風在她的掌心一觸即走。
“……謝謝。”
凜今天數不清第幾次道謝,感覺自己一次比一次來得尷尬。
雲雀冷哼一聲:“之前還敢明目張膽地留信息,教訓我應該怎麼做,現在是怎麼了?”
“那不是教訓……”
凜略顯艱難地嘗試辯解。
不是教訓,也不是教雲雀該怎麼做,但那時候的梅宮凜,比現在更加不懂收斂,看見哪裡可能會有事不好處理,她自己又不能直接解決了,就會留一張以“雲雀”作為開頭、點名道姓的紙條,裡麵不用修飾地陳述事情,讓他記得注意。
就連後來催他去試一試某家的菜色,或者是去一處好玩的地方,也總是這樣的模式。
雲雀對她的辯解不以為意,但凜被他帶起來的回憶以及因此而生的局促卻讓雲雀心情好轉:“你是叫……梅宮凜,是吧。”
這絕對稱不上是在詢問。
那最末的確認更像是催促凜的回應。
‘是你吧。’
凜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想到了多年前雲雀屢次試圖將她這個人揪出來、卻次次失敗。
她全副武裝地坐在樹上,聽見雲雀從窗戶內的聲音,帶著一點慵懶鬆懈的興味:“遲早會抓到你。”
“……是的。”
被抓到了。
凜握著手心那截的銀鏈,沒有去和雲雀對視,她和人交談是習慣去看著對方的類型,這會讓麵部微表情的判斷發揮運用,也能讓她“真誠”的表現有更大的成功。
“很抱歉,那時候在你身邊……惡作劇。”凜說著,有點自暴自棄,被抓現行這種事她活到現在就沒怎麼經曆過,惡作劇的打鬨也總會有人替她頂包,“希望沒有讓你產生太不好的體驗。”
雲雀清淩淩的聲音一下子跟過來:“你是想說‘跟蹤狂’?”
這是凜熟悉的腔調,是雲雀故意捉弄人時會出現的。麵對那些被他製裁而虛與委蛇的人,甚至有時候對自己的二把手草壁哲矢,他都會露出這幅與凶名在外的殺神形象不符的模樣。
凜一下子被他打擊得毫無生機:“……如果是你,想要怎麼說都行。”
畢竟被她惡作劇的對象是雲雀。
“還不到那個程度。”
雲雀心情詭異地好了起來,“你一開始就表明了存在,隻不過給我設置了難題,讓我找出你。”
“這不算是跟蹤狂,頂多是……”
雲雀的話語停下來。
凜的心臟也跟著停了一拍。
這段話的措辭其實有些奇怪,但凜沒心思去糾正了。
凜去看雲雀的表情,她抬頭,兩人這樣的身高和位置,雲雀於她幾乎就是逆光。
“……”
凜不禁眯了眯眼,下一秒這種刺激就不存在了。
雲雀伸出手來,漫不經心地擋在她的視線上方,替她阻擋了強盛日光。這讓凜停止了移開視線的動作,也讓她看清楚了雲雀現在的真正表情。
他唇邊落著一個弧度很淺的笑。
稍縱即逝。
“——頂多是樂趣吧。”
雲雀用那樣和記憶中足以重合的表情姿態,給出了他的定義。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