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在偵探社內朝他開了一槍,神態那樣從容自若,理所當然,太宰從那時候就知道reborn對他,可不是一點不滿意。
“日安。”
太宰主動示好打了招呼,reborn才挑起了嘴角,卻根本不是一個笑。
“這是回敬。”
reborn這麼說,“你將凜帶入這種危險的境地。”
他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手,好像隻是開槍打他這個動作都玷汙了他的手,在無形中釋放著抗拒的敵意。
冷淡又客氣地說:
“不用謝了。”
送你的回敬。
一枚子彈。
不用感謝。
狂得理所當然。
冷嘲熱諷得明明白白。
……
凜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澀澤龍彥順利被捉,基地全麵控製,但費奧多爾憑借那種意外的異能逃脫。
六道骸的出現,是在與費奧多爾一起從凜的房間內走出來。
作為罕見的幻術師,六道骸的等級太高端,確實被費奧多爾重點防範,但正如他們沒有了解到費奧多爾的逃脫異能,費奧多爾也不知道六道骸可以在夢中與凜相見,更不知道——六道骸可以直接在凜的身上具現化。根本不必專程趕過來,縱使兩人相隔千裡,也能通過這種方式瞬間抵達。
其後的一切皆是幻術。
澀澤龍彥所麵對的幻術,費奧多爾所麵對的幻術,六道骸隻在後者的情景中扮演的角色。但他同時支撐了兩種幻術情景的進行,追根究底,他隻是為凜而來。
正如reborn,他也是為了凜而來。
思緒轉了兩圈,凜終於明白過來,reborn對太宰那樣不加掩飾的批判態度,是出於對她的維護。
從reborn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太宰治本人要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在這中途將作為“幌子”的她拉了進來,從而經曆了後麵這一係列的事情。
但凜心知肚明,這其實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變相的提前保護:因為費奧多爾是絕對不打算放過她的。
早晚而已。
……現在凜也沒法兒主動向reborn解釋。
除非她做好了應對reborn一切可能反應的準備。
因此,凜看著太宰的眼神,不禁有些同情與心虛。
reborn大概是心情真的不怎麼好,沒讓凜動,吩咐太宰去收拾殘局,他要去中心控製室看看——儼然是一副準備接收大局的表現。
凜等他走了,悄悄往太宰那邊去了:這人方才表現得那麼安靜,實在不像他一貫的作風,讓人覺得擔心。
她跟上去,太宰一下就發現她了,敏捷地回過身,朝著她露出高高興興的笑容。
凜:“……”
更覺得擔心了。
“怎麼了,凜?”
太宰語氣親昵,嫻熟地等著她靠近後,用自然的態度發問,“一臉擔心的樣子,是怕我心情不好特意跟上來的嗎?”
凜也很坦然:“看來你不需要。”
“不,我是看到你心情才好的。”
太宰望著她,眼神分外專注,看得凜都忍不住用疑惑的視線回望,他才姿態輕快地問,“那個時候,凜為什麼不真的對我下手?”
他指的是將匕首遞給凜的“那時候”。
原本他們的眼神已經對上,在片刻瞬息間理解了對方的用意。
太宰治那時候遞出來的匕首,是真的希望凜捅他一刀。
但凜卻沒有下手。
分明應該那麼做,在當場,太宰治曾經隱晦地看了她一眼。
——動手。
凜仍然放棄了。
太宰聲音很輕、輕得過於小心:“差點……就露餡了。”
不像是在陳述,更像是在提醒。
而這種提醒,是太宰自己都不太敢麵對的。
凜脫口道:“我相信你有辦法解決的。”
說完了,凜覺得這句話實在太過“甩手掌櫃”,容易引起理解歧義,補了句解釋:“你怕疼,得不償失。換種方法也可以,沒必要總是讓你受傷。”
結果這句話補充完,感覺什麼地方……更不對勁了。
太宰沒趁著這個大好時機說出任何成功可能性極大的話,他的思緒實際上還沉浸在凜的上一段中。
無能。
自私。
狡猾。
這些對於他的評價可以說是很正確,也可以說是毫無道理。
因為無需在意,無關緊要。
太宰治是如此認為的。
他的表現也是如此。
但是。
——她相信我。
好像那些評價帶來的蟄伏效果,一瞬間層層湧了上來,大概正因為是與她息息相關的人,所以他也根本沒有做到全然的不去在意。
可是與此同時,是這句話一並帶來的堅硬鎧甲。
他仿佛得到了理直氣壯的保護。
因而感覺到了可能的傷害,卻不可避免地沉浸在了鎧甲所帶來的空間中。
前所未有的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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