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重重地拍了一下趙院判的肩膀,表示皇上會知曉太醫院已然儘力,不會怪罪於他的。
他堅信,倘若皇後真的遭遇不測,或許皇上聖明不會遷怒整個太醫院。
然而,皇後乃是皇上最為心愛之人,她若出事,皇帝隻怕是難以承受這般打擊,也許會……
而一旦皇後駕崩,這整個天下勢必會再度陷入一場浩劫。
迫於這殘酷的現實,他們也不得不窮儘一切辦法去救治,即便深知施針已然是徒勞無功,卻還是要繼續竭力嘗試。
腦海中諸多想法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閃過。
此時,趙院判方才猛地回過神來,看向身旁站立著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愕。
這顯然是經過喬裝打扮的。
隻是,這易容術著實算不得高超,尤其是就這身高而言,當真矮小至極。
恐怕在這整個大鄴都難以找到如她這般矮小瘦弱的男子了!
“你、你究竟是誰?”
“男子”輕輕咳嗽一聲,當眾撕下臉上的麵皮,露出一張清秀的容顏來。
她笑顏如花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藥王嫡傳親弟子——落姮。”
趙院判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
他著實未曾料到,眼前這嬌小的女子竟是藥王的親傳嫡子,怪不得,這小女子竟敢徑直衝撞皇上,還敢說出那般大膽的話語。
可是……
藥王不是早就已然仙逝了嗎?
趙院判輕撫了撫胡須,神色淡然,“你聲稱自己是藥王的徒弟,那證據何在?”
“就知道你們這些迂腐之人不會相信的,喏,都好好瞧瞧吧,這可是我們藥王穀的令牌,想必大家也都曾聽聞,這令牌唯有曆任藥王才可傳承。”
她一麵說著,一麵從懷中掏出幾塊金光閃閃的令牌,在眾人麵前緩緩展示了一圈。
趙院判一看,麵色頓時大變。
這令牌,正是藥王穀的金令!
早些年,他跟隨師傅四處遊曆之時,有幸得見此等令牌。
莫非,眼前這小小的女子竟是真的?
落姮見他許久都不言語,便知道自己的說辭已然騙過了眾人,隨後,也不再與眾人過多糾纏,抬腳就要往那屏障裡麵走去。
結果。
卻冷不防被一個太醫給阻攔了下來,那太醫一臉怒容地喝道:“我看你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郎中罷了,能有什麼本事來醫治皇後娘娘!”
這太醫本就是太醫院中出了名的刺頭兒,往日裡便對其他太醫頗為不服。
可太醫院裡的那些太醫本就皆是醫術精湛之輩,他雖然心氣兒頗高,但也不得不稍加屈服,然,現今卻要讓一個來曆不明之人蓋過了他太醫院的風頭。
他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服!
“如你這般猶如井底之蛙之人,自然是看不出本姑娘的妙手回春之能。”
“你說什麼!”
落姮的這句話讓那太醫極為惱怒,“就連趙院判和諸位太醫都對皇後娘娘的病症無能為力的事情,你又能有什麼好法子?”
“便是真有法子,那也是歪門邪道!”
落姮冷冷地笑了起來,“這治病救人還分什麼‘歪門邪道’和‘正門生’之分,怪不得你沒半點用處,原來是這腦子是榆木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