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心攙扶著鏡坐到床上,再扶著他躺下,看著昔日英氣不再的男人。
她一陣心疼。
“你養的這些人,怎麼回事?都這麼久了還治不好你?”
鏡虛弱地笑了笑:“莫要怪他們,我這傷本就難治。”
傅明心眉頭緊皺:“難治也得治,總不能就一直這樣拖著?唉!這也怪我學藝不精,平時不好鑽研,竟是救不了你!”
鏡握住傅明心的手:“不關你的事,這病不是一般的藥物就能治好的,你彆擔心我。”
傅明心眼眶泛紅:“你每次都這麼說,可我怎能不擔心?那你跟我說說都需要什麼藥,我去給你找來。”
鏡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用。”
傅明心看了鏡一瞬,咬了咬嘴唇:“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的?”
鏡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我本該也是早點告訴你的,隻是、隻是,我怕我說了,你就更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
傅明心急切道:“怎麼會?你莫要這般胡思亂想。快與我講講到底是何緣由?”
鏡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身上這傷病,並非尋常之疾,而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
此毒極為刁鑽,解藥的配方更是世間難尋。
而我的身份,乃是這百裡城城主的嫡長子,自我生母死後,便受儘磨難,這城中的人都想要我死。”
傅明心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那你身中奇毒,你父親可知?”
鏡苦笑道:“他知道的。”
傅明心握緊他的手道:“你父親竟然知道,他還不費力救你?”
“你可知這百裡城的秘密?”
傅明心一臉茫然:“什麼秘密?我不知。”
鏡目光變得幽深:“這百裡城之所以繁榮昌盛,靠的是一種神秘的力量。而這種力量,需要用城主嫡子的血來祭祀,方能維係。”
傅明心倒吸一口涼氣:“竟如此殘忍!那你父親為了這力量,竟不顧你的死活?”
鏡神色悲涼:“在他眼中,權力和力量遠比我這個兒子重要。”
傅明心氣憤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鏡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暗中尋找解毒之法和擺脫這命運的途徑。隻是,如今此毒毒發,怕是時間不多了。”
傅明心堅定地看著他:“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我們一起想。”
鏡搖了搖頭,歎氣道:“這毒已深入骨髓,解毒之法談何容易。”
傅明心看著鏡如此,心裡揪緊:“你這毒怕不是從娘胎裡就帶著了吧?”
提及此,鏡粲然一笑,“是啊,我生母自懷孕起,就被人日日下藥,為的就是保證我這血脈純正,以供養那邪祟!”
傅明心咬了咬嘴唇,說道:“那你爹他?”
鏡苦笑一聲:“原先的老城主才是真正的百裡家血脈,那個所謂的爹不過就是個竊城的賊子!”
傅明心忽然想明白了,“意思就是,你親爹去世,這畜生便謀奪了城主之位,並且囚禁了娘,待你娘誕下你之後,又殺了她……”
然後就留著鏡這個人血罐子,供養那邪祟以求力量加持?
隻不過,這後半段她沒有直接說出來。
鏡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果然是聰慧,是我連累了你,本想讓你跟著我安穩一生的,可我都儘力逃了出去了,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