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讓嵐莓短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眼底迅速蓄滿了淚珠,抬眸看了洛斯裡亞一眼,捂住嘴巴說:“我咬到舌頭了。”
洛斯裡亞所有的情緒都被打斷,鬆開她的手腕問道:“嚴重嗎?我看看。”
嵐莓搖頭。
她感覺咬破了,舌頭側麵滲出血珠,有血腥味在嘴巴裡散開。
嵐莓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我出去漱口,上藥,你,你先洗澡吧……”
她幾乎是倉皇而逃。
畢竟在房間裡,看著聖女殿下輕蹙著細眉,表情關切和親昵,嵐莓真的會忍不住想起白天剛剛發生的事情——
洛斯裡亞說過,他的體/液和分泌物擁有治愈的能力。
也就是說,嘴巴裡麵受傷的話,隻要用……
嵐莓站在酒館後院的雜物間門口,努力將剛才冒出來的想法揮出大腦。
雜物間裡所有東西都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嵐莓隻掃了一眼就意識到,師兄擺放東西的習慣完全沒有改變。
她輕車熟路找到了傷藥,轉身走進隔壁的廚房,先去水源那邊漱口。
酒館裡提供清水的是一種常見的咒物,效果一般,需要附近本身有潔淨水源的情況下才能使用。
好在這裡是綠洲,不缺水。
嵐莓接了一杯水漱口。
院子裡黑黢黢的,沒有點燈,身後的酒館裡也一片漆黑,但生意的火爆程度似乎不減反增,嵐莓隻是探頭看了一眼,就看見無數身影在黑暗的酒館裡穿行。
黑暗的信徒真是獨行俠,大多數桌前坐著的都是獨自一人。就算是一起來的,好像也不怎麼說話。
嵐莓在後院找了個下水口,把漱口的水吐進去。
口腔中血液的感覺太過明顯,嵐莓把整杯水都用完,才稍微清爽了一點。
她取出從雜物間找到的藥,正準備給自己舌頭上抹一點。
道館裡經常用這種藥,哪裡摔破了或者口腔潰瘍了,對付這種小傷口有奇效。
嵐莓剛打開傷藥的蓋子,突然聽見漆黑的院子裡傳來一聲警惕又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誰在那裡!?”
嵐莓連忙出聲:“是我。”
她聽出說話的人是德蒙魯先生。
作為光明聖殿的人,嵐莓下意識取出匕首,讓它漂浮在身側。
這把匕首是蘊含光明神力的咒物,嵐莓明麵上是用它和其他人聯係的,現在也是用它打光。
匕首隱隱散發出一團柔和聖潔的光輝,讓後院裡的血族閉上了眼睛。
他好一會兒才勉強眯著眼睛,咬牙切齒地開口:“把那玩意兒給我熄滅!熄滅了!!”
嵐莓:“哦哦。”
她手動調整,讓光源變得稍稍微弱了一些。
卻沒有完全關閉。
嵐莓現在已經學會了留個心眼,不在其他人麵前展現自己的全部實力,就連在師兄麵前,她
也沒有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咒物全都拿出來。
當然她不是不信任師兄,隻是暫時沒那個必要。
而被她召來的聖光照射過之後,血族德蒙魯整個人都變得虛弱了幾分,赤紅的雙眼仍然眯著,不能夠完全睜開。
他本來是以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蹲在地上,被這麼一照連忙站了起來,手中還端著一個餐盤,氣呼呼地瞪著嵐莓:“你在做什麼,有沒有禮貌!?”
嵐莓看著他手裡的餐盤,好奇問道:“德蒙魯先生是在做什麼呢?”
德蒙魯低頭,看了一眼盤子裡被啃了一半的烤雞。
“你,你管我!?”他惱羞成怒道,“光明的信徒大半夜不睡覺出來亂跑?”
他說到這裡,似乎連酒都醒了店,警惕問道:“你為什麼……”
說到這裡,德蒙魯動了動鼻子:“為什麼身上有血腥味?”
“我不小心把舌頭咬破了,出來找傷藥。”嵐莓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舉起手中的小藥瓶給他看,“大哥做的藥,我拿一瓶。”
德蒙魯哼了一聲,道:“人類就是笨蛋,還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嵐莓:“……”
“你拿吧,葉嵐伍先生可是很大度的。”他又看看自己餐盤裡的烤雞,意有所指道,“不會計較這些小事情。”
嵐莓好笑道:“我想也是。”
德蒙魯舉起左手食指,上麵的戒指閃爍著鮮紅的光澤,下一秒,他手中的沒吃完的烤雞被完全收回了戒指裡。
“彆怪我沒跟你說。”德蒙魯提醒道,“這裡晚上會有很多血族來往,很危險。”
嵐莓疑惑問道:“為什麼?血族會攻擊人類嗎?”
德蒙魯搖頭道:“正常來說不會。但你身邊還帶著那麼一團光,本來就很讓血族煩躁。又是個這麼弱小的人類……隨隨便便就能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