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莓被翼族的動作驚到,腦內也發出了短促的“啊”一聲。
洛斯裡亞立刻問道:“什麼情況?”
“翼族……很危險嗎?”
嵐莓這麼問著的時候,對床上那隻純白的翼族試探著深處手指。
翼族眯著眼睛,鼻翼翕動著,在她的指尖上一直嗅聞,仿佛那裡有什麼很好聞的味道。
洛斯裡亞的聲音似乎不由自主地壓低了:“……你接觸到翼族了?”
“有一隻受傷的。”嵐莓老實交代,“被我撿回來了,現在在店裡。”
洛斯裡亞:“……”
他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緩緩說道:“那你緊閉店門,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
頓了頓,洛斯裡亞又說:“包括我。”
“嗯嗯?”嵐莓心中的疑惑更多,但還是很配合地道,“好。”
聖女殿下這麼做,總是有他的道理。
眼前的翼族完全不像聖女殿下說的那樣,看上去有什麼凶猛的地方。
他甚至沒有手誒,隻有一對毛絨絨的羽毛翅膀。
“你的翅膀受傷了嗎?我這邊有熱水,給你擦洗一下身上的血跡好不好?”嵐莓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翼族翅膀抖動,沒有抗拒,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叫……融。”
“融?”
由於腦內自動翻譯,嵐莓直接理解了對方要說的單詞,不存在什麼被同音詞誤導的情況。
根據她所知道的常識,翼族因為人口稀少,名字一般都很簡單,姓氏則是統一的姓“翼”。
他們所有族人生活在一起,每個翼族從出生起就跟著自己的媽媽,不太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
但翼族們的父親也會居住在家裡,幫忙狩獵、勞作,建設家庭。
翼融乖順地趴在床上,似乎這個姿勢才讓他更加舒服。他把腦袋耷拉在床邊,嗅著嵐莓的手指,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鳴叫。
好像很傷心。
又似乎是在回應嵐莓。
嵐莓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她取來熱水,用毛巾輕輕擦拭著翼族羽毛上的血跡。翼融趴在她懷裡,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擦拭乾淨後,嵐莓才發現,翼融的翅膀上沒有傷口。
他隻有腹部側麵有個劃傷的扣子,皮肉綻開,雪白的皮肉被血浸透。
在她擦拭時,翼融發出嗡鳴。
嵐莓處理傷口的手法十分嫻熟,很快就給他擦乾淨了傷口的血跡,簡單塗上一點消毒的紅藥水,再抹上師兄秘製的創藥,用紗布纏繞著包裹。
在她纏紗布的時候,翼融就好奇地伸頭去看她取來的創藥,一直用鼻子嗅聞。
“藥?”他對著嵐莓說,“好聞。很好的藥。”
嵐莓點了下頭,看他一直在聞,乾脆問道:“你想要嗎,送給你啦。”
翼融驚恐地瞪大了淡金色的眼眸。
嵐莓拿著創藥放在他懷裡,他看著嵐莓,純白色的臉上有點泛起粉紅,嗡鳴著抖動腰後的翅膀:“給我?”
“不用客氣。”
嵐莓拍拍他的腦袋,起身去倒水。
她感覺翼族的十分單純,比起人形生物,更像是什麼會說話的小貓或者小狗。
想起洛斯裡亞剛才說的話,她不由地垂下眼眸。
黑暗派係內的鬥爭,就用屠戮這樣的生物作為打響戰爭的第一槍嗎?
真的……有點太卑劣了吧。
想要挑釁,又不敢真的招惹光明聖殿的記恨,就從這種隸屬於光明的信徒,卻又是著名的“被光明神詛咒”的種族下手。
膽小又惡劣。
怕事又想惹事。
嵐莓燒掉一張符紙,將符紙灰燼倒入盆中,又對著水盆裡使用了一次淨化術,緊接著才將混合了翼族血跡的熱水倒掉。
她知道黑暗生物當中有不少就是能根據血液味道確定位置的。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血族。
嵐莓接觸過血族,自然不想把對方想的太壞。但她也很清楚,就算是在同一個種族內的人,也有好壞。
既然現在狀況已經這麼糟糕,自然是要小心一點才好。
外麵街道上的騷亂聲沒有一點減少,反而愈發混亂。翼融蜷縮在嵐莓給的床鋪上,整個身體趴著,用雙臂包裹住頭部,做出一個十分熟練的躲避姿勢。
又變回了嵐莓剛見到他時,那個一坨羽毛的樣子。
嵐莓好笑地撫摸了一下他翅膀上的羽毛。
剛剛擦洗過的絨毛還有點潮濕,手感有點微妙的好摸。濕潤絨毛貼著皮膚,能感受到手掌下翅膀的溫熱力量。
是個活生生的生物。
卻成了對方鬥爭當中的籌碼。
嵐莓正想著,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激烈的拍門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