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昭若有所思,大步向前,“走,去冰窖瞧瞧。”
荀捕頭在前帶路,宋雨風還沒緩過氣來,便留在上麵看著孫師傅和店小二,其餘人跟在溫昭的身後,依次進入冰窖。
冰窖裡氣溫低,蘇隱打了個寒噤,步子卻不停。
繞過兩堵冰磚牆,到達最裡麵,眾人才瞧見倒地的王棟,四仰八叉呈大字型,頭發散亂,臉色青白。
溫昭走到屍體邊,屈膝蹲下,隻是認真地看著,並沒有隨意翻動,他沉聲道:“仵作。”
蘇隱立即提著木箱走上前,打開箱子,戴好魚鰾手套,蹲在屍體邊。
屍體保存良好,並無異味,同時也因為溫度低,許多傷口顯露出來。
蘇隱一眼瞧見王棟脖頸處的暗紫血瘀,她蹲在王棟頭側,撩開散落的頭發,打開王棟的領口,細細檢查。
溫昭抬眸,看向對麵神色如常的女子,心中甚是詫異,她竟然真的不怕死人,是個真仵作。
若她是那個人的女兒,她會放棄成為治病救人、受人敬仰的大夫,轉而成為下九流的仵作嗎?
溫昭擰眉沉思間,蘇隱已然抬頭,肯定道:“深紫瘀痕交於頸後,太爺,是勒死的。”
溫昭點頭,隻要瞧見王棟脖頸處的痕跡,都能猜到王棟的死因,“可還有旁的發現?”
蘇隱按了按王棟的頭,又拿起王棟的雙手,仔細瞧了許久,語氣仍然透著遲疑。
“太爺,指甲裡似乎有東西,但地窖太暗,瞧不清楚。”
“來兩個人,將屍體抬上去。”溫昭站起身,高聲道。
蘇隱也起身,往旁邊站了站,讓出道來。
荀捕頭一馬當先走了過來,身後緊跟著易朗,二人一個抬雙腳,一個抬雙肩,正要起身,就被蘇隱出聲攔下。
“且慢。”蘇隱語氣急切,“他是被人勒死的,脖子本就受了重傷,你們這般抬他,等會腦袋估計就斷了。”
眾人聞言,順著她的話想了想,皆一陣惡寒。
荀捕頭擰眉,抬頭定定地看向林成,林成暗道聲倒黴,老老實實走上前,穩穩托住王棟的腦袋。
三人齊心協力,將屍體從冰窖抬到地麵。
宋雨風不知從哪裡尋來張破舊的席子,鋪在地上,三人便將屍體放在席子上。
烈日當空,淺淡的秋意頓時被驅散,眾人額角皆有細汗流出。
唯有蘇隱,從冰窖裡出來,被熱風一吹,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抖,她深吸口氣,大步走到涼席邊,屈膝蹲下。
光線明亮,視野極佳。
蘇隱仔細觀察王棟脖頸處的淤痕,又掰開王棟的嘴巴瞧了許久,驟然出聲詢問,“小二,你們掌櫃的,昨日午食吃的可是燒雞?”
店小二站在荀捕頭身邊,聞言想了片刻,連連點頭。
“蘇姑娘正是!掌櫃的昨兒晌午,是在酒樓用的飯,吃的正是燒雞。”
蘇隱頭也不抬,語氣很是肯定,“王棟應當死於昨日午時後,申時前。”
蘇隱再次拿起王棟的手,鎖眉瞧了許久,眼睛一亮,抬頭正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