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上的紋章……聞所未聞。要是能知道具體紋的是什麼,或許還有點線索。這事我會去查,你出身臨州,又與徐開榮有隙,這些事還是避嫌吧。”
“聽大人的安排。”
安蘊秀乖巧無比地應答,虛心聽他說了很多不準遲到早退等班主任宣言,說到最後,竟然還有定期練拳練劍跑步運動提高身體素質等等。
“您身體挺好。”她由衷讚歎。
跟老人談身體跟小孩問成績,本是撿起來就用的話題,安蘊秀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那怎麼當初張個榜,吹個風就病倒了呢?”
“時局讓我病,豈能不病?”
胡曜朗聲大笑,安蘊秀也有些明了,當初是韜光養晦,眼下洪家顯現出頹勢,以宋鴻卓為首的這些老臣,他們的選擇是逐漸強勢起來。
如今職位提升,公務也多了起來。安蘊秀拜彆胡曜後,轉而去衙署埋頭公乾,直到月上中天才暫得安寧,匆匆趕回平安坊。
除了梅成闕香,白朔也落腳在自己府中,被江抒懷替代去往奉山縣的田鵬程也經常過來串門,更不必說如今聯係緊密的江與舟。因此安蘊秀絲毫沒有在意屋中亮著的燈,推門進去後,對於意料之外的人自然也更加詫異。
宿淩出現在屋中,身後還站著個勁勁的燕舜,不知道在犯什麼牛脾氣。另一邊,江與舟氣定神閒地看書飲茶,理都沒理對麵的主仆倆。
“兩位,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兒開宴會啊。”
安蘊秀關門進去,察覺到燕舜譴責的目光後,閉了閉眼,把兩位改口成三位。
宿淩在她進門的一瞬間立刻起身,極有眼色地端過來一杯溫熱的茶水,同時不忘牽動唇角露出一個微笑:“辛苦了,但不必急於一時累著自己。”
安蘊秀:“……”
一旁的江與舟頭都沒抬,宿淩看看他,又看看黑著臉始終不接杯子的安蘊秀,心裡酸溜溜的:怎麼有事找江與舟商量都不找自己自己啊?大半夜的多不好。自己也把秘密告訴她了,怎麼還是這麼不得信任?
燕舜眼睜睜地看著兩臉冷漠的江與舟安蘊林,再看看自家主子一副巴巴湊上前的樣子,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安蘊秀實在受不了這窩囊丈夫和唱反調婆婆既視感的二人,直接抓過來茶杯一口悶了。招呼道:“來來來,三位,既然來了,關於我們暫時統一的目標來開個小會。”
他們在外人麵前或許還需要掩飾自己的目的,但此刻屋子裡都是馬蜂窩成精,彼此的底細都摸得差不多了,也沒必要再虛與委蛇。故而一張方桌,四人一人坐一邊,神情肅穆。
安蘊秀率先開口:“想必三位都已經知道,徐知府父子死在京郊這件事了吧?”
宿淩率先點點頭。
這事雖然還沒傳開,但胡尚書他們已經知道了,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人儘皆知。依目前的架勢來看,多半也會成為洪家及其幕後之人栽贓自己的手段。
安蘊秀又道:“首先我要聲明一下,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宿淩極度配合,再次點了點頭。
燕舜:“……”
“然後就是,這件事可能會成為潑到我身上的臟水,凶手是洪家以及另一方來曆不明的勢力。但是很遺憾,連胡大人都不知道這方勢力的深淺。”
安蘊秀簡單描述了下那個紋章,據她在奉山縣的所見所聞,紋章圖騰往往是外族的獨特文化,多是誇張猙獰的圖案,除了震懾敵方,也逐漸演變為自身的標誌,騰蛟軍的紋章就是這麼來的。安蘊秀從商人那兒獲取了這個信息,結合自己的所見所聞,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外族。
洪太師在大晉朝堂已經是隻手遮天的存在,試問還有誰能利用他?恐怕也隻有番邦外族,能給出國朝給不了的利益許諾,才能將他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