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 , 也怕吵醒她 , 一來聞樂苑 , 都是時瑾初睡在外側 。
今日也這般 , 女子靠著牆壁 , 她是坐起來了 , 但人未曾清醒 , 時瑾初走到路前 , 發現碰不到他 , 他穿了靴子 , 有些不方便 , 最終 , 他單腿曲折路在床榻上 , 將人勾了過來 , 她身子軟軟地靠過來 , 一點也不掙紮 。
時瑾初一言難儘 。
他拿過床榻上的一層薄被 , 將人裹得嚴實 , 轉過她的頭 , 讓她好好瞧瞧外麵的天色 :
“ 瞧清楚沒 。“
邰諧窈任由他擺弄 , 聞言 , 她才堪堪回過神 , 她腦子還是懵的 , 迷惘地問 :“...
. 什麼 7“
時瑾初一嘻 , 覺得和她計較的自己也是有點蠢 。
他鬆了手 , 其實猜得到她為什麼會醒來 , 他敲了敲她額頭 :
“ 天還未亮 , 你起得再早 , 也得等著 。“
邰諧窈終於聽懂了 , 她這時才真的看清外間的日色 , 暗沉沉的一片 , 隻有燈籠亮起的一點色彩 , 她難得有點樞然 , 家迫地縮到錦被中 , 不肯見人 。
時瑾初又將人從錦被中撈出來 , 一番折騰 , 她額頭溢出了些許泥汗 , 時瑾初拿著手帕替她擦過 , 垂眸道 :
“ 安心地睡 , 時間到了 , 自然會有人叫你的 。“
女子乖巧地應了聲 。
時瑾初這才離開了聞樂苑 。
但他走後 , 邰談窈也沒能睡多久 , 她磨蹭了會 , 再看殿內沙漏 , 也還沒到辰時 。
話命來得再是早 , 也得一個時辰後 。
綏錦進來伺候時 , 她還有點心座 , 眼神飄移地不肯和人對視 。
綏錦沒忍住偏頭笑了笑 , 她說 :
「 過生辰本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 主子再激動也是值當的 。“
哪裡就必須一直壓著情緒才顯得穩重了 ?
被揭穿了 。
邰談竊有點報 , 雙頰飄上了些許緋色 , 她矢口否認 :“ 沒有很高興 。“
她往日在衢州 , 女子家的生辰不需要大費周折 , 表姐生辰時都隻是請兩三個聞中好友聚一下罷了 。
她那時常是生病 , 很少外出 , 根本不曾有什麼閨中好友 , 頂多和表姐妹說得上話 。
舅舅當時任職知府 , 整日不在府邸 , 舅母也是忙碌 , 凡是衢州有聚會就不會少了她的帖子 , 再有滿府的人需要她操心 , 根本閒不下來 。
表哥讀書 , 外出遊曆 , 一去就是三年 。
表姐除了要學琴棋書畫 , 平日中還要和舅母學著管家 。
沒人會因她而停下 。
她知曉自己是個麻煩 , 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累贅 , 也從不會拿自己的事去煩他們 。
舅舅不曾虧待她 , 每年她吃下的藥都是一筆格外高的費用 , 底下的奴才也儘心 , 其實要說起來 , 她過得也沒有不好 。
她在衢州時 , 不止是她 , 就連舅舅家也不清楚邰家什麼時候就派人將她接回去 。
所以 , 她自始至終住的都是容房 。
宰房和主人家住的院落都有一段距離 , 每當她走在那條路上時 , 她都很清楚自
己的身份隻是個外人 。
邰談窈眨了眨眼 , 她回過神 , 瞧見銅鏡中的女子嘴上說著不高興 , 卻是早彎了
眼眸 。
她拿手點了下銅鏡中女子的眼角 , 心想 , 她真是口是心非 。
綏錦替她梳著發髻 , 她也瞥出了主子的心情 , 她低聲道 :
「 每年都會有今日的 , 日後主子的生辰都會熱熱鬨閘地過 。“
禦花園 , 儀婕妤的生辰宴就擺在這裡 , 案桌擺了一排 , 最叫人眼花繚亂的是那
一簇簇盛開的繁花 。
話命夫人被宮人領著到了位置上 , 都清楚今日是替誰辦的宴會 , 偶有熟悉的
人 , 也會湊到一起低聲交談兩聲 。
直到邰夫人和陳夫人進來 , 一群人才有了圍著的中心 , 邰夫人跟前圍著一群
人 , 聽著眾人的恭維 , 她臉上帶著笑 , 卻是有點勉強 。
她上次來宮中 , 還是看望長女 。
隻短短半年時間 , 一切都物是人非 。
她的長女才去了數個月 , 這宮中就新人換舊人 , 早是熱閘一片 , 哪裡還有記得
曾經的良妃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