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穎婕妤的確得寵,也是位高,但再是位高,又如何能和良妃娘娘相提並論?

穎婕妤在儀仗前停住,她盯著邰諳窈看了許久,邰諳窈麵上一直都是有點不安的模樣,杏眸輕顫著,許久,穎婕妤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

“也對,儀美人和良妃娘娘是親姐妹,這來了宮中,自然是要去給良妃娘娘請安的。”

誰都知道儀美人是為何入宮的,她這句親姐妹咬得莫名嘲諷。

邰諳窈仿佛是聽不出來一樣,鬆了口氣,衝著穎婕妤服了服身:

“嬪妾就不耽誤穎婕妤賞花了。”

穎婕妤冷嗬一聲,轉身上了儀仗,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我們走。”

等穎婕妤走後,雲貴嬪掃了一眼邰諳窈,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神意味深長,後也上了儀仗離開。

等高位都走完後,邰諳窈才轉身準備去蔌和宮,忽然有一個穿著宮裝的女子遲疑地走近了她,邰諳窈對宮中的妃嬪都認不全,疑惑地抬眼望去,秋鳴低聲在她耳邊解釋:

“主子,她是蔣寶林。”

邰諳窈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她聲音輕柔:“蔣寶林有什麼事麼?”

蔣寶林頗有點不自在,但還是鎮定地說:

“嬪妾和儀美人同住一宮,該是要一起回去的。”

邰諳窈覺得好笑,這宮中的女子果然臉皮也是要厚的,她淺淡地笑了笑:“我還要去給良妃請安,蔣寶林還是自己回去吧。”

蔣寶林渾身一僵。

她說是來找邰諳窈一起回合頤宮,其實不過是聽見邰諳窈說去給良妃娘娘請安,想要借邰諳窈搭上良妃娘娘這條船罷了。

蔣寶林憋了憋,還是說出一句:“嬪妾也許久不見良妃娘娘了,不然嬪妾和儀美人一同去給良妃娘娘請安吧?”

邰諳窈準備離開的步子一頓,她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蔣寶林,她眸色情緒平靜,蔣寶林被她看得一怔,莫名有點咽聲,就聽儀美人淡淡道:

“良妃娘娘臥病在床,應當是沒精力見外人的。”

蔣寶林臉色臊得通紅,被拒絕數次,也沒臉再次要求。

說到底,還是她早上衝動了,不該落了儀美人的麵子,直接來皇後娘娘請安。

但儀美人本來就沒什麼前途,注定了不能成為一宮主位,昨日又無意間得罪了穎婕妤,她會想著和儀美人擺脫關係,不是很正常麼?

隻不過她一時間忘了良妃娘娘的存在,還是穎婕妤今日的態度,才讓蔣寶林驟然意識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良妃再是小產失了皇嗣,位份依舊擺在那裡,容不得其餘人小覷。

邰諳窈沒管蔣寶林,和秋鳴一起朝蔌和宮走去。

秋鳴謹慎地偷看了一眼主子的神情,昨日一番試探,叫秋鳴也意識到,主子和良妃的姐妹關係不過是擺在明麵上的。

其實細想一番,也覺得無可厚非,主子要進宮,身世消息根本瞞不住。

主子和良妃十餘年不曾見過麵,能有什麼情誼可言?

一路到了蔌和宮,許是早就得知邰諳窈會來,扶雪已經等在宮門前了,她上前一步給邰諳窈請安,被邰諳窈親自拉了起來:

“娘娘身體怎麼樣了?”

扶雪還在看二姑娘,早在第一次見麵時就知曉二姑娘長得好,但如今她穿上宮裝後,依舊叫人看得失神。

她仿佛生來就應該錦衣玉食。

那支青玉色的步搖在她發髻處輕垂,暖陽照在上方,隻讓人覺得耀眼,卻一點都遮不住她的顏色。

扶雪領著二姑娘往裡走,她擺平心態,低聲道:

“娘娘這段時間身體好了一些,但太醫說娘娘虧損較多,還是再臥床休養一段時間最好。”

邰諳窈點頭,彼時,扶雪掀開二重簾,邰諳窈不著痕跡地停頓了一下,才垂眸跨了進去。

殿內,良妃坐在床頭,聽見聲音,她轉過頭,怔怔地看著來人,直到邰諳窈要服身行禮時,她才回神,忙忙道:

“做什麼這麼多禮數?”

邰諳窈無言,她覺得她和良妃應當是沒什麼好說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她坐下來,宮人擺上茶水,殿內沉悶了許久,良妃才勉強尋到話題:

“進宮後,可有什麼不適應的?”

邰諳窈垂眸,輕聲道:“叫娘娘費心了,宮中一切都好。”

她過於安靜,也什麼要求都不提,仿佛當真是什麼都順心,偏良妃能察覺到那抹疏離,叫她有點無力。

良妃有點啞聲,她其實也想問,二妹妹是不是也有點怨她?

但最終,良妃咽下聲音,她什麼都沒問,隻是道:

“若是有人欺負你,或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周到,儘管派人來告訴我,你我姐妹二人,在這宮中是最親近的人。”

走出蔌和宮的時候,邰諳窈抬頭望了望有些刺眼的太陽。

最親近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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