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香案上青煙嫋嫋,彌漫的梅香飄進了心底,種下某種不明的種子。

阿雲,終有一日,我會名正言順站在你身邊。

深冬的雪來得格外的急,鵝毛般的大雪被風吹得淩亂,短短一夜,厚厚的積雪便已蓋住了青石台階。

天才初亮,負責山門灑掃的弟子早早便起來,對著無從下手的積雪罵罵咧咧。

而越過護山結界,雁月宮內卻四季如春,靈氣充盈。

薄霧傾斜而下,明月臣一襲玄色曳地長袍,許久不曾修剪的長發不加任何束縛,披散著,幾乎垂到了地麵。

他長身玉立,宛如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靜靜站在寢殿外的高台上,垂眸看著眼前那片火紅的花海,不知看了多久。

那是一大片橘紅色的虞美人,受寢殿的靈氣滋養,花期仿佛永無止境,遠遠望不到儘頭。

說起來,他並不喜歡花,甚至厭惡這類華麗易逝的東西,當初她執意要在寢殿外種下這片虞美人,為此,還與他吵了一架。

少女紅著眼眶,氣得鼻尖也是紅彤彤的,卻強忍著沒有落下一滴淚。仿佛在他麵前,哭,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

一條小小魚妖,卻有著那般大的氣性。

“阿臣,做你的道侶,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少女哭啞著聲,像是積攢了許久的委屈,終於在那一刻爆發了。

那時他心裡隻有修煉,隻有變強。

他不明白,他是仙門首座,受萬人敬仰愛戴,無數人爭著搶著,要做他的道侶,她卻說一點好處也沒有。

他百思不得其解,苦思冥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便是他們成婚的方式,讓她委屈了。

可發生那件事,他們誰都沒有預料到。

房門被人從外麵大力踹開,衝淡了屋內曖昧淫|靡的氣息,也驚醒了榻上糾纏的兩人。

他沒有料到眾人會突然闖進來,哪怕第一時間扯過被褥蓋住她的身體,她也依舊被認了出來。

淩亂的內室,一眼便知發生了什麼。

尖叫聲和謾罵聲穿過層層紗幔,在耳邊此起彼伏,卻在他下榻走出來後戛然而止。

他便明白,流雲中計了。

隻是下藥之人似乎也沒有想到,與流雲纏綿之人,竟會是來尋流雲的他。

下藥之人當場自儘,可女子的清白與聲譽何其重要,既已釀成大錯,他必定會負責到底。

他不顧眾人反對,執意娶流雲為妻。

成婚那夜,她似乎特彆開心,對眾人的唾罵根本不在乎,還送了一枚她親手雕刻的簪子,簪子的一頭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魚尾。

他這才知道,原來她早已心悅於他。

他醉心修煉,第一次與人親密相處,做人夫君,心中惶恐更多於其他,他以為是因為道心不穩,便日夜勤加修煉。

隻是成婚之後,流雲的氣性卻漸漸大了,也不似初相識的那般乖巧。

閒來無事便與他吵幾句,或是罵他躲著她,或是質問他有多愛她這類無趣的問題,或是偷偷躲起來哭。

他不知她在哭什麼,也不知她在鬨什麼,不懂怎麼安慰,想著凡間的女子大都喜歡胭脂首飾,便差人去凡間買了些回來送她。

後來自然又挨了頓罵,罵他是木頭。

身為仙門首座,少年心性,哪裡忍得了彆人罵他是木頭,當場便氣得拂袖走了。

隻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雲不再問那樣無趣的問題了,每每見著他,都安安靜靜的在遠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