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維安看看輪椅,又看看兩百磅的他哥,選擇走路。
“我能走,不需要輪椅。”
傑森擰起眉頭,悶悶道:“醫生說不建議你過度運動,有可能會造成傷口裂開,更麻煩的是內出血。”
維維安一聽這是醫生的叮囑,儘管仍不情願坐輪椅下樓,他皺了皺眉,還是乖乖聽話了,自己撐著身體小心翼翼地移到輪椅上。
傑森輕輕搭了把手,維維安小聲說:“謝謝。”
模樣乖乖的,心裡不舒坦也不表露出來,說遵守醫囑就遵守。
省心是很省心,但傑森就是莫名的覺得不爽,這麼聽話有什麼好處?
叛逆期鬨脾氣都不會,隻會暗戳戳的憋著不說話。
彆說和布魯斯吵架了,就算吵了架,十分鐘不到,布魯斯提醒他要多添件衣服,他不高興也不會拒絕,反而乖乖地自覺添衣。
傑森想到這兒,再看向維維安時,眼神忿忿,恨鐵不成鋼。
有他跟迪克兩個做榜樣,怎麼還能學成這樣呢?
傑森推著維維安到醫院大樓下的花園裡,他找了棵不高不矮,枝葉稀疏的梧桐樹,把維維安的輪椅推到樹下。
斑駁的陽光像碎玻璃一樣撒下,這裡不會太過炙熱,也不至於一點兒太陽也曬不到。
維維安緩了緩,踩著地麵慢慢站起來,走了兩步。
除了有些虛軟,沒有其他大的問題。
傑森沒有阻攔,視線一直專注地看著他,說:“十分鐘。”
維維安:“好。”
一個在前麵慢慢走,一個在後麵慢慢跟。
拋開傑森糾結的表情來說,這副場麵多少還真有些兄親弟愛的樣子。
慢吞吞走了十分鐘,傑森卡著秒數,一秒鐘都不多給,時間一到就盯著維維安坐回輪椅。
維維安氣悶:“你要不要這麼死板?”
雖然他也的確有些疲累了,臉頰紅潤,額間微微出了些汗,不過氣色看起來比前兩天好多了,唇色也不再是蒼白的。
傑森冷冷嗬了一聲,“你當初在醫院是怎麼照顧我的?”
維維安有些尷尬:“……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仇呢?”
七年前傑森隨布魯斯前往中東,他們在哪裡遭遇了恐怖襲擊,傑森因此重傷,命懸一線,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才好不容易被搶救活下來。
那段時間布魯斯的心情糟糕極了,他總是沉著臉,異常忙碌。
迪克在布魯德海文的警局工作也很繁忙,沒辦法長期請假回到哥譚。
當時十一歲的維維安不忍心阿福每天在醫院和韋恩家來回奔波勞累,於是便主動提出來醫院照顧傑森。
那時他接受的還是家庭教師教育,不用考慮每日上學的事情,有充足的時間在醫院陪著傑森。
他也不用做什麼護理工作,就他當時那矮蘿卜的個頭,阿福和布魯斯連開水壺都不放心讓他拿。
維維安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充當一個報時機和傳話筒。
傑森什麼時間該乾什麼、該吃什麼藥,需要什麼,又或者哪裡不太舒服,他都需要時刻注意著。
說起來還是件挺重要的工作。
維維安也是在哪個時候和傑森關係親近起來的,他再不喜歡這個被父親帶回家的東區小子,也忍不住因為傑森傷痕累累的身體心軟。
這麼一心軟,兩個孩子的關係自然就親近起來了。
唯一讓傑森每每提起來都咬牙切齒的事情是,維維安實在太愛喊醫生了,一丁點小問題,他都會把醫生的話搬出來。
搞得傑森後來每天的養傷生活憋屈的要命,外加上一些不可言說的家族秘密,整的他時刻處於要暴走的階段。
但麵對維維安那張無知無覺的天真麵孔,他又隻能按耐住自己的情緒,畢竟小屁孩再怎麼樣也是為他好。
傑森倒是沒有想到,他還有把這份鬱悶還回來的這一天。
不過維維安不是他,在傑森看來,這家夥從小就沒多少脾氣,即便不滿意,也很會說服自己接受。
比如現在,分明表情鬱鬱,卻還是相當聽話得坐回了輪椅,不鹹不淡地嘀咕了兩句就算了。
傑森想了想,自己在維維安這個年紀的時候,如果麵對同樣的場景,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妥協。
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又上來了。
傑森皺了皺眉,看在這家夥也是他弟弟的份上,他清了清嗓子,說:“你知道布魯斯和迪克鬨矛盾的時候,他乾了什麼嗎?”
維維安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絲奇怪,“大吵大鬨?離家出走?你提這個乾嘛?”
“想追憶往昔的話回憶你自己不行了,乾嘛問我?我又不離家出走。”
傑森:“……”
是,這個家對離家出走這件事,最熟悉的就是他和迪克了。
傑森壓了壓火,時刻叮囑自己,這家夥是塊一碰就碎的玻璃,和惡魔崽子達米安不一樣,千萬不能動手。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聽說你和布魯斯鬨矛盾了。”
維維安麵不改色:“你看了哪家三流小報造的謠言?”
傑森:“……”
沒法聊了,好心帶人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