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掌管庶務本就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妹妹願意接觸學習自然是一件好事,謝英在心中這樣想著。
可還不等謝英有所反應,謝荼便皺眉嬌嗔道:“還是說哥哥不舍得開了自己的私庫,怕我貪墨了哥哥什麼好東西不成?”
謝英撲哧一笑,寵溺地摸了一把她的腦袋:“瞎胡說,哥哥有了好東西哪次不是先緊著給你?”
“竹翠,去取我的庫房鑰匙來!”謝英揚聲叫來屋裡的大丫頭,吩咐她再把冊子一並找來遞給妹妹謝荼。
竹翠“欸”了一聲轉身去了謝英的屋子,不一會兒端著個樟木盒子出來。
“姑娘攬了這事兒甚好,我們正好也能躲個懶呢!”
竹翠穿著一件青碧色暗花對襟襖,頭上隻簡單插著一隻珠花銀釵,鵝蛋臉秀麗柳眉輕挑:
“剛好,咱們哥兒年前便積攢了好些物件還沒給姑娘送去,姑娘疼疼奴婢,一並把東西帶了回去,免得我們跑來跑去地送。”
謝荼見到竹翠,隻覺得眼熱。
哥哥被卷進那莫名的“科考舞弊案”後,竹翠便因沒有管理好哥哥屋內事,自罰杖責三十,被寡嫂領回了家,沒過多久就沒了性命。
這次由她親自把關,一定能扭轉前世所有人的命運。
“竹翠姐姐。”謝荼起身問好。
“科考舞弊案”後,哥哥雖然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指證,可仍然從他屋子裡翻出了和那“舞弊案”有關的隻言片語。
哥哥被牽連,官職被貶後被挪到了翰林院編撰的位置上,他深受打擊,人也迅速消沉了下去,直到父親事發都沒能再立起來。
這也是謝家蒙冤後,朝中無人伸出援手的原因——謝家後繼無人,那些個歹人根本毫無忌憚。
“姑娘多禮了,若是有不清楚的,姑娘儘管差人來問便是。”竹翠將手中的樟木盒鄭重地放在了典心的手中。
“那我可就接過這樁差事了,保管讓哥哥滿意舒心地去考試。”謝荼彎著眼眸衝著謝英眨了眨眼睛。
謝英笑嗬嗬地把桌上適才謝荼把玩的雞血石印章硬塞給她,這才放她搬著隻塞滿小物件的箱籠離開重軒院。
不過一刻,謝家上下便都知道自家姑娘謝荼親自替大公子謝英準備科考的事情了。
對於謝荼管起大公子院裡的事情,謝家上下倒是無人質疑,隻劉媽媽留了個心眼兒,晚上回便把這事兒說給了丈夫謝善聽:
“你說,咱們姑娘是不是年歲到了,想借著這事兒趁機接過家中的中饋練練手?”
劉媽媽這些年協管內宅事務,吃了不少油水,給兩個兒子安排了肥差不說,每人都給掙了像樣的宅子和田產鋪子。
家中買了不少小丫頭來使喚,手中寬裕起來自然是不想再回到過去那般被人指使做活的窮苦的日子。
更何況如今她走出去,誰人不尊稱她一句謝相家的“劉媽媽”?
“眼看著姑娘明年就要及笄,老爺不想把她嫁入高門,已經準備在今年的新科中替她相看,中饋練手想必不會如此著急。”
屋子裡炭火燒得旺,謝善半敞著外衫吃著燙好的酒一邊琢磨著:“你先彆妄動,容我思考一番。”
謝荼不知道自己今天這一出攪動了府內多少管事的心。
她奔波了一天早就累了,卻也沒什麼胃口,由著典心、吟心兩個丫頭服侍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