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府中新進的玫瑰胰子,說是玲瓏閣最新出的東西,可要試一試?”
典心捧著木托盤站在一旁靜靜地候著,直到等到她從水裡憋不住氣探出頭來,她才上前問候。
對於典心逐漸謹慎少語的變化,謝荼還是很滿意的。
“府裡不是有定好的份例,怎麼突然進了玲瓏閣的東西?”
謝荼衝典心招招手,趴在浴桶邊讓她把東西端給她看。
玲瓏閣是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胭脂水粉店,所售賣的東西自然是價高。
托盤上的兩瓶玫瑰胰子,是用精致琉璃瓶子裝著的,揭開瓶蓋撲鼻的玫瑰清香,膏體通體透明,還閃著細碎珍珠粉的光澤。
“這東西看起來就價格不菲,咱們負責采買的媽媽手上可見有著不少油水。”
這不是她房中份例能得的東西,自然便是采買的管事媽媽特意自掏腰包“孝敬”來的。
難怪那王氏住進謝家後,就遊說了謝老夫人,將府內廚房采買等差事的管理權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誰見了這些不眼紅啊?
“那姑娘還用嗎?”
收東西的時候,若不是姑娘點頭,她也不敢收下這貴重物品。
“用,怎麼不用?”這可是采買“孝敬”的東西,指望著她料理庶務時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通知一下各位管事,明日辰時,請大家移步我重巒院的花廳議事,”
那王氏和謝芸即刻便到,她必須在那兩人手伸進謝府庶務之前,將管家之事拿捏在手掌心裡。
“可需要同老爺知會一聲,還有老爺身邊的大管家謝善和他的婆娘劉媽媽,畢竟此前對牌一直由著他們夫妻倆保管。”典心特意提醒道。
典心的意思她明白,若不和父親提前通氣,她一個初來乍到的黃毛丫頭,管事們很有可能並不理會她的管束,說不定還會在日常庶務中給她使絆子。
可就像她訓薑鶴那廝的話,如果她一直活在父親和哥哥的羽翼之下,她根本不會真正地成長,也就不能完完全全將謝府掌握在自己的手掌心。
若今後與那藏匿在謝家的歹人相對,恐怕她也無法同那人抗衡,也就沒有辦法救謝家於水火。
“不用,既然父親將對牌交予我,那就是對我有信心,謝管家和劉媽媽自然是以對牌的主人為尊。”
若是有些管事生有二心,趁機清理出去便是,於三年後那場禍事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謝荼澡泡夠了從浴桶裡站起身來,典心則立刻上前。用一條潔白帕子將她從頭到尾地裹住。
待擦淨了身上的水漬後,才拿出件水紅色絲製對襟軟紗寢衣給她穿上。
謝荼靠在靠窗的軟榻上,身上隨意搭著一條毯子翻著話本子,榻邊放置著一盆燒得正旺的銀屑炭,典心正在用乾帕子替她絞乾頭發,周媽媽則在用灌好的湯婆子幫她暖床上的被褥。
吟心從外麵撩開簾子走了進來,麵色古怪,看著典心和周媽媽兩人躊躇著沒有開口。
“怎麼了?”等典心和周媽媽兩人忙完手中事退出內室,謝荼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