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穿著件深褐色刺繡團花紋亮緞褙子,頭上插滿了金燦燦的金簪,十足富太太的模樣,恰好給了她開口的機會。
“想必嬸嬸定是早就備好禮,就等著哥哥出貢院回府送上了吧?我就說嘛,嬸嬸不會短了我和哥哥的見麵禮的。”
說著,眼神便瞄上了王氏頭上戴著的一把赤金鬆鶴長簪。
按理說,長輩見到晚輩,無論關係遠近,一定會送上見麵禮。
可在益暉堂的時候,她的這位嬸嬸就好像完全忘記了這茬一般,根本沒有給她什麼東西。
謝荼就是故意當著眾人的麵點她的。
王氏的臉上表情一僵,尷尬地笑笑,伸手扶了扶頭上的金簪道:“瞧我這記性,老夫人和芸丫頭晚課該結束了,我得去服侍老夫人用晚膳了。”
說著,又浩浩蕩蕩地帶著小丫頭們一溜煙地離開了重巒院。
“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回到屋子裡,服侍謝荼脫換衣裳的典心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出自己的疑慮。
“姑娘一直教育我們要謹言慎行,可為何姑娘在三夫人的麵前處處高調,事事炫耀?”
她指著妝奩中的各式玉簪道:“明明姑娘更喜歡素雅的首飾衣裳,卻在三夫人和芸姑娘麵前穿戴富貴。”
“姑娘甚至是故意等著三夫人的到來,才讓小丫頭們當著她的麵收拾帶回來的東西。”
“依奴婢蠢見,咱們這位三夫人和芸姑娘似乎對姑娘您的好東西十分感興趣。姑娘這樣做,豈不是更招惹她們的惦記?”
謝荼拆卸下頭發上插著的貓眼石珠花,抿嘴笑道:“難不成我藏著掖著,她們就不惦記了?”
典心皺眉搖了搖頭:“那倒不會。”
“那不就成了,就是要把我所擁有的擺在台麵上,讓所有人都看見她們的貪婪,她們若是有良心,自然不會再想著齷齪法子來覬覦我的東西。”
典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拿篦子幫謝荼散了發髻,簡單綰成一個低髻。
謝荼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心裡想的確實旁的打算。
王氏和謝芸兩人的貪婪之心,根本不是“簡單”二字可以概括的。
即便自己如此,她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對自己下手。
與其千防萬防地防著小人,倒不如主動出擊。
待挑破他們的齷齪膿包,也好讓父親,讓攜家人看清楚這一家白眼狼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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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鶴下了馬車,望著陰沉沉的天色,心情更加的糟糕。
他回想起謝荼那雙帶著愁容的杏眼,輕聲歎氣,隻盼著她遇到的難題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很想替她分擔,可他於她,並沒有合適的立場。
若是再插手,他真的怕謝荼會惱了他的多管閒事。
“公子,季明帶回來的那人,有些難纏。”
陳全猜拳輸給了季明,明知眼下自家公子心情不爽利,也隻能硬著頭皮來回稟。
他也不想在這時候上前觸黴頭,實在是那個人太難搞,就差要掀翻房頂大鬨將軍府了。
“什麼事?”薑鶴果然陰沉著張臉,語氣不善道。
“他絕食。”陳全垂頭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