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此言差矣,你家荼丫頭昨晚好端端地同我家茹娘住在一處,兩個小姑娘嬉嬉鬨鬨玩了大半夜,清早天快亮才睡下,眼下隻怕還沒醒。”
“您說荼丫頭帶著人驚嚇了謝三夫人,這可從何說起?隻怕其中定是有誤會。”
“我這個做姨母和母親的心疼孩子,有什麼話,老夫人不如等著兩個孩子醒來再說?”
謝荼和顧茹娘安然無恙地回來後,顧夫人的心就定了下來。
她如今像是護崽的母雞一般,擋在兩人的前麵,試圖徹徹底底擋掉謝老夫人的質問。
顧夫人的話音剛落,一道矯揉造作的女聲便在園中響起。
正是謝荼那位嬌媚柔弱的堂妹謝芸。
“顧夫人見諒,我母親眼下還昏迷不醒,昏迷之中,家中數名奴婢具親耳聽見母親高呼荼姐姐的名諱,想必是母親暈倒前,荼姐姐就在跟前。”
“我身為子女,麵對母親的病情手足無措,隻能求了顧夫人,叫了我家荼姐姐出來,也好叫我問一問她,我母親暈倒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謝荼的麵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也是,謝老夫人素來自持端莊,斷然不會做出有損她名聲的事情。
可若是謝芸在一旁煽風點火,攛掇著謝老夫人替她們母女倆出頭來,那可就不一樣了。
“姑娘,昨夜謝三夫人上門來尋姑娘您的時候,芸姑娘並未跟在她的身邊。”
“有小丫頭說,芸姑娘帶著采露采雪深更半夜地出現在後花園中。”
“不多時,榮國公世子身邊的一位公子從後花園中走了出來。”
謝荼聽聞此言,忽然想到了什麼,猶如茅塞頓開。
她拍了拍吟心的肩頭,衝她招了招手,招過她耳語了一陣。
之後,弄清楚謝荼意思的吟心推開門,沿著牆根往夜闌院外走去。
屋外的爭執聲還在持續著。
眼看動靜越來越大,謝老夫人和謝芸二人好似不看到她就誓不罷休一般,不依不饒。
謝荼回去替仍然熟睡的顧茹娘掖了掖被角,叫來了眼巴巴望著她,指望著能分點兒差事的典心。
“典心,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來完成。”
典心眨了眨一雙大眼睛,聽著自家姑娘繼續吩咐道:“你幫我梳個發髻。”
不多時,吟心捧著一摞衣裙推開門走了進來。
“姑娘,幸不辱命,奴婢問馮媽媽借來了差不多款式的衣裙。”
此時的謝荼已經梳好了雲頂髻,頭上簪著兩串南珠製成的珠花,素淨文雅。
在吟心和典心的幫助下,謝荼換上了一身芥子色滾邊平織菱錦雲紋褙子,下著一條軟銀青羅素麵百褶裙。
收拾妥當後,吟心給謝荼披了一件草綠色八團喜紋妝花緞披風,將裡麵的衣服遮了個嚴實,扶著她走到了廂房門口。
院子裡的謝芸還在數落著謝荼的不是:
“顧夫人不知,荼姐姐在府中養尊處優慣了,從不顧及我和母親的顏麵,對待我們院中之事從不耐煩。”
“若不是這次祖母做主,強壓著荼姐姐帶著我們一同出門,恐怕我和母親都沒有機會來參加這次禪會呢!”
“荼姐姐定是不滿我和母親占著謝府中的吃穿用度,這才利用昨夜我母親隻身來探望她的機會,對她又恐又嚇,這才嚇得我母親不省人事到現在!”
如果站在謝芸的立場上,謝荼此時恐怕要“啪啪”給她鼓起掌了。
這說一茬倒打一耙子的本事,縱觀全京城的姑娘,也就隻有她謝芸有了。
謝荼推開門,剛想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