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她的電話給你。”社警手忙腳亂地從衣服口袋裡拿出小記事本。
沈越冬有點同情這位社警。
可以想象,他和他的同伴在小吃店裡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心臟都漏跳了一拍:摸魚的報應來了。統計案件傷員時為了省力,沒有核實身份信息,結果家屬找上門來了。
現在能讓傷員和家屬重新聯係上,謝天謝地。
“那你們自己聯係,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撥打我們社警所的電話。”社警把記事本翻到那一頁的時候如獲大釋。
“好。”沈越冬記下電話號碼。
那名社警離開後,葉知逮住沈越冬問:“住在你家的是誰?”
沈越冬:“現在不是在審訊室裡,你問的我不一定要回答,我都放寬條件允許你在旁邊監視我了,麻煩你自己動用聰明智慧來思考這一切。”
葉知:“……”
的確,如她所說,他今天獲得了不少重要情報。
要忍耐,要忍耐。
沈越冬繞過社警所大樓,往大樓旁綠化公園的方向走去。
綠化公園中央有一座稍顯古老的電話亭,插電話卡還能用。
沈越冬指了指:“現在我要去電話亭打個電話,你不準跟進來。”
葉知果然沒有跟進去,像獅子盯著獵物一樣佇立在電話亭外,觀察她的口型和動作。
她從口袋裡翻出卡包,翻出電話卡,拿起聽筒,插卡。
她歪了歪頭,把聽筒夾在耳朵和肩膀間,拿出手機對照著上麵拍的照片,在電話機上輸入號碼。
看來是撥通了,她把手機放回去,重新用手握住聽筒:“你好。”
“是的,我來社警所舉報……”她的話頓了頓,“……一名社警認出了我,他讓我和你聯係。”
葉知皺了皺眉。
沈越冬這種計劃周密不留痕跡的人,怎麼會順嘴就說了“舉報”?
今天她很不正常,從“不知道聯安熱線”開始,到“恩尼格瑪機”,再到“脫口而出的舉報”,處處都透露著可疑。
她繼續和電話那頭交流著:“是的,他住在我家……見麵?好啊,我今天都是空閒的……那麼三十分鐘後在社警所附近的秀客咖啡館見。”
“外麵?好,那就外麵陽傘下,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算了,到時候我戴上我的紅色針織帽,這樣您就認得出我了。”
秀客咖啡館和綠化公園隔了一條馬路。
今天這種寒冷而陰沉的天氣裡,坐在咖啡館外條紋大陽傘下的客人很少。
沈越冬果然按照電話中約定的那樣,戴上了紅色針織帽,靠在太陽傘下的椅子上。
葉知正要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被她指使開了:“我們談私事,你去裡麵坐著,監視要有個監視的樣子。”
葉知冷哼一聲,卻也沒反駁,背影冷酷地走進咖啡館。
沈越冬一麵看著手機計算時間,一麵悠閒地喝著咖啡,等待電話中那個婦人的到來。
她也是打過電話才知道,昨天向社警所詢問“弟弟”下落的也是一個中年婦人。
要知道,昨天下午叫沈隨“小隨”並帶他上彆克車的也是一個中年婦人。
如果這兩方分彆是聯邦外間諜和特任軍部,那麼事情還挺有趣的。
同一時間,有兩個中年婦人在尋找自己的弟弟。
一個是謀殺未遂的凶手,另一個則是保護方。
順便,沈越冬隨口給沈隨編身份的時候也是“遠房弟弟”。
沈隨還挺有“弟弟緣”的。
下午兩點零八分。
剛好是昨天下午那個時刻。
“下午好,我來晚了!”一個盤著頭發的中年婦人滿麵笑容地跑過來。
“沒關係。”沈越冬不經意地俯下身,去撿滾落在地上的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