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貝托·費爾南德斯,你被指控非法持有黑魔法物品、走私珍稀神奇動物製品以及逾期滯留,你——”
她忽然一頓,隨即低頭看向腳下,好像是高跟鞋的鞋跟卡在破爛的樓梯板裡了。鬼知道傲羅執法為什麼要穿高跟鞋?
圓胖子費爾南德斯右手一動——他雖然高舉著手,但魔杖還藏在袖子裡。
女巫忽然抬起那隻被卡住的腳,猛地踹在他的肚子上,直踹得人從樓梯上打著滾兒往下掉,再肥厚也經不起這麼一摔。
“抓了個現行!誰記一下,意圖襲擊傲羅,麗茲?”女巫踩著完好無損的高跟鞋輕快地走下來,左手一抬,費爾南德斯的魔杖落入她掌中,單手就給撅斷了。
老招待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估量了一下魔杖的粗細。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用餐,請配合一下,儘快離開。”女巫朗聲宣布,向寥寥餘客和老招待客氣地一點頭,“店內布置稍後會照樣複原,有所損失麻煩您開單子給我,審批流程很快的,鄧布利多先生。”
最後的稱呼放得很輕,她還狡黠地做了個鬼臉,老招待——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瞪大了眼。
他店裡的好客人沒有一個願意和條子扯上關係,最後走得隻剩下角落裡的瘦高個,所有的傲羅都催促般地看著他。
“上樓呆著行不行?”他不情不願地起身,走到為首的那個女傲羅跟前。
可阿不福思記得瘦高個沒有要房間,他差點兒要回頭檢查掛鑰匙的釘子牆。
“當然。”女傲羅側身為他讓開道路,比了個“請”的手勢,“為了您和家人朋友的安全,請不要偷聽偷看。”
她伸出的手掌心裡是她自己的房間鑰匙,在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落入瘦高個的外袍口袋。
這個角度,有且隻有吧台裡的阿不福思能看見。
看來他真的是傲羅的線人,阿不福思斬釘截鐵地想,今天真的是看走眼了。
“Well,Well……”女傲羅笑吟吟地走到摔“昏”了的費爾南德斯跟前,“看來我們的西班牙朋友不打算清醒地離開酒吧了,那可不行。”
她的魔杖淩空掃過費爾南德斯的身體,忽然在某個位置停了一停,下一秒後廚的切菜刀呼嘯著飛來,筆直地紮進費爾南德斯的大腿——與要緊部位唇齒相依,應該已經能感覺到牽扯痛了。
費爾南德斯殺豬般扯著嗓子嚎叫起來,阿不福思目瞪口呆。
“你們違法!傲羅違法!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就算——”費爾南德斯慘叫,叫還不敢太大動作,怕一不小心扯著蛋。
女傲羅蹲在他身前,漫不經心地擰動著手裡的菜刀。
又是一陣聲嘶力竭的嚎叫,圓胖子涕淚橫流。
“沒有違法,費爾南德斯先生,《守則》不許傲羅用魔咒傷害嫌疑人。”她和和氣氣地同他解釋,“我們隻是在鑽空子。”
一旁那個拿著羊皮紙的、叫“麗茲”的女傲羅已經開始念出問題,問他進貨的上家是誰。
“你已經逾期滯留一年了,先生,但你手頭的貨源源不斷——比如你賣的戈爾貢蛇Ⅱ眼珠,這個蛇呢,英國本土對它們來說太冷了,隻有利比亞沙漠裡才有。”女傲羅貼心地解釋。
麗茲把問題重複了一遍,費爾南德斯依舊固執地閉口不言。
“倒是個去神秘事物司的好苗子。”有個高高壯壯的男傲羅笑道。
“沒關係,我們有大記憶恢複術嘛!對待這種人有什麼可心慈手軟的?”女傲羅繞到另一側,一腳踩在傷口上,用力地踏了下去。
“想起來了嗎?”她輕輕柔柔地問。
費爾南德斯已經在翻白眼了,喉嚨裡擠出一句:“無可奉告!”
麗茲殷勤地從廚房裡摸了點兒什麼給她。
是他的食鹽瓶,阿不福思無力地想。
女傲羅神態虔誠,仔仔細細,仿佛拿著的是黑胡椒,而麵前是一塊頂級果木烘烤的五分熟安格斯牛排——事實上她撒下厚厚的鹽層,確保傷口的每一寸都被潔白的食鹽覆蓋了。
費爾南德斯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終於暈了過去。
“看來嫌疑人被捕之後情緒太激動,竟然暈過去了。”作為負責人的女傲羅起身歉意地向阿不福思說明了“情況”,“記得列清單,先生。”
她晃了晃手中見底的食鹽瓶,阿不福思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邊傲羅們已經一個咒語喚醒了費爾南德斯,他看上去終於像是要屈服了:“我是知道……我是說,我的確知道一些……”他報了幾個名字,接頭地點以及見麵方式。
麗茲恨得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無恥的混蛋!”她說,“看我們現在……亂著,就想渾水摸魚了是吧!”
女傲羅擺擺手攔住她:“還沒說全呢,帶回去再慢慢調理。”
傲羅們再次默契地分工,開始為費爾南德斯治傷祛疤——非魔咒傷害治起來輕而易舉,在傲羅眼裡確實算不得什麼。
“回去你們打算怎麼做?”阿不福思不相信他們敢在魔法部裡折騰得滿地是血。
“無非就是不讓人睡覺或者把人鎖在馬桶邊上之類的。”先前開口打趣過的男傲羅憨厚地撓了撓頭,“克勞奇先生剛批準我們建了一個很小的禁閉室,希望這次能用上。”
他伸手比了個大小,差不多算是大號的柳條筐,人在裡麵蜷上幾天,精神沒垮關節也廢了。
“沒有光,沒有任何聲響,偶爾送點兒食物和水就行了。”男傲羅發自內心地高興,卻並非出於可以折磨罪犯的殘忍本性,“廁所畢竟太臟了,誰都不願意去;不許睡覺那個,至少要出兩個人,一個負責看著那些燈,一個負責把嫌疑人推醒。”
阿不福思仔細想了想,覺得滿地是血也算不了什麼。
麗茲和男傲羅帶著人幻影移形回去了,剩下的人幫忙把豬頭酒吧恢複原樣,女傲羅靠在吧台邊和阿不福思聊天。
“我猜是下午兩點,對嗎?”她把玩著那根斷成兩截的魔杖,“或許我可以把它留給鄧布利多教授,他一定有辦法,有根魔杖備用也是好的,回頭我就在報告裡塞一個爆炸咒圓過去,您也能多批點兒錢。”
阿不福思不想說話。但他本來就是個簡單直接的人,最終還是屈服於好奇心。
“你怎麼知道?”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