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1)(2 / 2)

黑魔王獵取了小隆巴頓的生命,他就會滿足嗎?

不,他還是會追殺小波特。

沒有人為隆巴頓夫婦在黑魔王麵前求情,小隆巴頓不會成為救世主,隻會白白地隨著父母死去。Ⅰ

“鄧布利多已經知道了佩迪魯的身份,或許不會給他泄密的機會。但我不相信格蘭芬多,他們有時候太輕率了,總有一天……”

“我會去做內應。”斯內普的聲音輕得簡直像是在呢喃,“我會去求鄧布利多保住莉莉的命,我不能……親眼看著莉莉因我而死。”

很有自知之明,你的確是這麼做的,而悲劇的起始音也就此唱響。

“不會的,不會發生的。”阿波羅尼婭握住他的手,“之前鄧布利多無意透露過他會在那個周麵試占卜課教師,我在豬頭酒吧訂了整整七天的房間,打算讓泡泡全天候在那裡守著……你所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已經做到了。”

她終究也不能做得更多了,她隻是把斯內普從整件事裡挖了出來,而命運的大勢無可逆轉。

她寧願他做一個心安理得的惡徒,也勝過當一位愧悔終生的聖人。

但顯然,哪怕已經與最悲哀的可能擦肩而過,都令他輾轉反側,如此難安。

斯內普動動手指,反握住了她的手。

紅日躍上地平線,鬨鐘也響了起來,此時反倒是這幢蘇豪區住宅附近最安靜的時刻。

見他絲毫沒有告辭的意思,阿波羅尼婭隻好爬起來膝行幾步去梳妝台前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她虛弱而又不失熱情地寒暄:“嘿麗茲——哦對不起博福特夫人,是我,是艾比蓋爾,麗茲的同事,我想我打的是麗茲房間的分機號?”

電話那頭的女人慈愛又埋怨地說:“紮在浴室裡呢,起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艾比蓋爾小姐?我想我可以代為轉達。”

“我想我可能需要麗茲幫我請一天假。”真的有兩朵羞赧的紅暈浮上她的臉頰,“我痛經,整整一夜……可能是假期裡玩得太過火了。”

“哦!”博福特夫人驚叫,“可憐的孩子,你難道沒有那個什麼守護精靈還是什麼的,就是那種銀白色的,是個動物,麗茲給我看過,她的是個小鴿子,能飛來飛去地幫她傳口信。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但這樣想必更合適一些?”

“您對麗茲的‘生活’真是了解呢,夫人。”阿波羅尼婭麵不改色地恭維,“守護神咒——我想您說的就是這個——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魔法,隻有強大且心懷善念的巫師才能凝結出實體守護神,在這方麵我不如麗茲,我毫無天賦。”

博福特夫人受用地笑起來,請她不必妄自菲薄,也答應了幫她傳話,兩人客套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冷戰年代時刻保持警惕的麻瓜,穆迪一定跟她很有話說。”阿波羅尼婭疲憊地歎了口氣,重重地跌回床前。

她等了半天沒等到回音,偏頭一看,斯內普已經闔上了眼睛,低垂著頭睡了。那隻手還伸在一邊,保持著相握的姿勢。

阿波羅尼婭無語至極,正考慮要不要給麗茲再打個電話,把“請假”改成“遲到”,一隻小鴿子已經穿牆而來,在他們頭頂盤旋著口吐人言:“嘿艾比蓋爾,包在我身上了,今天第一天不會有大事的,瘋眼漢讓你好好休息!”

好吧,好吧……阿波羅尼婭絕望地想,從身後扯下被子蓋在斯內普身上,又將手一伸——床頭櫃上她昨夜入睡前看的《希臘棺材之謎》輕盈地躍起,落在她掌心。

穩定環境內短距離飛來咒,無聲無杖版本。阿波羅尼婭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半個小時後,她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又過了半個小時,她也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無休止縈繞的夢境裡,阿波羅尼婭忽然覺得頭皮發麻——一天之內飛進她家的第二隻鳥,正踩在她的頭上。

阿波羅尼婭覺得整個頭臉都籠罩在一片火辣辣的熱意之中,烘得她滿麵通紅,一直到腳趾尖兒都是暖的。

睡眠,哪怕是在最安穩的被窩裡,也沒有如此良好的效果,何況他倆現在分享同一床被子,睡得四處漏風。

“誰?”她迷迷糊糊地問,睜眼看見一大片紅霞般的羽毛從眼前閃過。

火警!!!!

阿波羅尼婭“騰”的跳起來,在她頭頂的福克斯驟然失去平衡,飛起來狠狠一翅膀捎在她腦門上。

“福克斯?”阿波羅尼婭驚訝地問,“鄧布利多教授有事?”

福克斯靈活地用鳥眼白她,將緊扣在鳥爪中的一張便條扔在她臉上。

“你真該和你的主人好好學一學禮貌。”阿波羅尼婭如此評價,“我們泡泡已經在學開車了。雖然她腳夠不到刹車。”

福克斯根本不理她,這鳥絲毫不見外地在她的臥室裡肆意觀光,見斯內普睡得熟,也就不去打擾,反而叼著被子替他掖了掖。

真是活見鬼!

阿波羅尼婭笑著打開便條,然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們來找過我了,我無從拒絕。”鄧布利多用那種圈圈套圈圈的細長字體寫道。

福克斯沒有走,顯然還在等她回信。她手頭隻有圓珠筆,還好圓珠筆在羊皮紙上也下墨。

“這不對勁。”她寫道,“神秘事務司的‘開工綜合症’是最嚴重的,他們在第一個周往往什麼都不做,貓在辦公室裡打盹喝茶看報紙。”

是什麼驅使緘默人如此殷勤?

福克斯好奇地盯著她的筆,見她寫完,乾脆連紙帶筆抓到手裡,“撲棱棱”一飛,化作一團火焰消失在半空中。

阿波羅尼婭握著重新冷掉的腳尖,考慮要不要叫醒斯內普。他看上去真的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無夢酣睡劑隻能消解軀體疲乏,精力補充劑隻能使他亢奮——除非自己想開,否則精神壓力總是在那裡。

算了。

她起身梳洗,換上家居服,走到外間去找泡泡要飯。

斯內普被人拍著臉叫醒。

“我得走了。”叫醒他的人穿戴整齊,披著寬鬆的黑袍,銀質麵具掛在脖子上,兜帽下流泄出黯淡的金色長發,正俯身來看他。

“他召喚了?”斯內普問,心已經沉到了最底。

阿波羅尼婭挽起袖子給他看,那個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標記正在扭動發燙,燒灼著皮膚也微微紅腫。

西弗勒斯·斯內普第一次覺得黑魔標記如此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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