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很漂亮,很襯你的眼睛,納西莎。”伏地魔彬彬有禮地誇讚。
“謝謝您,大人……我很抱歉,我一直以為那是偽裝。”納西莎喃喃說道。
伏地魔微微一笑,堪稱溫柔地拂開小德拉科的包被,手指從他的額頭一直掃過下巴。
盧修斯托了納西莎一把,她一直在發抖。
“很像你,不過以我的經驗,會越長越像盧修斯的。”伏地魔煞有介事地說,仿佛真的是來參加新生兒派對的,“他穿的是什麼,盧修斯,一條女孩子的裙子?”
盧修斯順勢起身,恭敬道:“是馬爾福家祖傳的袍子Ⅰ,大人,我小時候也穿過。”
“純血家族!”伏地魔哼了一聲,“好好培養他,幸運的6月新生兒,挑了個好時機……”
他踱到阿波羅尼婭跟前,托起她提著巫師袍下擺的手。
“好久不見了,阿波羅尼婭。”伏地魔握著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又繞過她身後,看她像看個稀奇物件兒,“最近過得好嗎?”
這下連阿波羅尼婭也開始發抖了。
“雖然未曾親眼得見您的尊容,但我相信您無所不知、無處不在。事實上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省,一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這才觸怒了您,使您冷落我,不再器重於我……”阿波羅尼婭悲切地敘說,“您甚至離開了格林格拉斯家,您的榮光不再照耀劍橋。”
“你誤會了。”伏地魔輕飄飄地將前事揭過,“把精力放在正道上。”
他手上加力,阿波羅尼婭連忙直起膝蓋。
“正因為時時刻刻都在想這些事,大人,我甚至感覺從未和您分離過。”她垂著頭說,頓時感覺斜前方有兩道殺人目光。
很好,熟悉的貝拉回來了。
伏地魔卻嗤笑一聲,繼續去慰問彆的得力乾將,經過她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輕聲道:“戲夠了,彆演了。”
這下阿波羅尼婭是真的在發抖了,直到坐在長桌前都還反應不過來。
不是,哪兒不對?剛才納西莎都看懵了!這具身體還不到20歲,乍見如此驚豔出場的大帥哥,春心萌動小鹿亂撞不應該嗎?她在那一瞬間共情了很多人:梅洛普·岡特、海蓮娜·拉文克勞、赫普茲巴·史密斯還有貝拉。
“想必各位都清楚,兩個月前發生了什麼。”年輕英俊的黑魔王最後一個就座,自他聰明、忠誠又勇敢的仆人們臉上挨個看過去,“如今,我終於有時間好好梳理一下那晚發生的事情。”
納西莎忐忑不安地坐在盧修斯下首——阿波羅尼婭因此被迫挨著貝拉坐,斜對麵就是斯內普。
“彆擔心,納西莎,盧修斯早已證明了馬爾福家的忠誠。”伏地魔仿佛腦後生眼一般,明明沒在看那邊,“讓那孩子——叫德拉科是麼?讓他提前適應一下,未來也好像盧修斯一樣接過父親的班。”
納西莎死死抓住繈褓,盧修斯伸手過去想安慰妻子,卻被她不動聲色地推開。
“不得不承認,那一夜我們在魔法部遭遇了一些小挫折。”伏地魔輕描淡寫地說,“還好有我忠誠的仆人事先提醒,我真高興,我們在鳳凰社的臥底裡終於有一個能起作用的了。”
斯內普欠了欠身。
“而最初提出計劃的那個人,自那天起我就沒有再召見她,也禁止其他人與她聯絡,那一夜和她無數個酣然入夢的普通夜晚都沒有差彆。”
阿波羅尼婭從善如流地收起了那副柔弱花癡的情態,又擺出她最常示人的麵貌:專業可靠禮貌社畜。
“那麼是誰呢?”伏地魔興致勃勃的口吻,活像是在玩捉迷藏,“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勇士,我信賴他們,就如他們信賴我……朗曼,你有什麼頭緒嗎?”
朗曼一驚。
那天晚上根本沒用上他,鳳凰社早有準備,預言廳被封得死死的。
“進門之前你為什麼那麼看盧修斯?”伏地魔友好地問他。英俊的麵貌本已使他的威懾性降低了,這句話卻又勾起了人們心底的恐懼——難道黑魔王真的如格林格拉斯所恭維的那般、無所不知無處不在?Ⅱ
“我、我……”朗曼幾乎已經要不記得發生什麼了,他怎麼看盧修斯了?盧修斯在前麵帶路,看他不是應該的嗎?
“你自覺發現了盧修斯的陰謀,發現他找了個像我的冒牌貨,你為什麼那麼肯定門裡是個冒牌貨?”伏地魔諄諄善誘,“除非你知道什麼,你做了什麼,讓你確信黑魔王已經不在了……”
“沒有!我冤枉!”朗曼終於反應過來,馬爾福家沉重的桌椅卻不容他立刻撲在地上請罪,“我什麼都不知道,主人!我真的,我什麼都——”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伏地魔已經向貝拉點了點頭:“答應你的。”
貝拉臉頰暈紅,單手拋著魔杖,輕盈地走向朗曼。
“鑽心剜骨。”她咯咯笑著,魔杖玩樂般畫出無意義的圖案,卻始終指著朗曼的身體。
他的慘叫聲幾乎衝破穹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朗曼幾乎已經失去了人形,五官四肢雖然各在原地,卻像是被孩子拚錯的積木,看著完整,實際上已經支離破碎了。
德拉科醒了,放聲哭起來。
“好了,貝拉,你嚇到你親愛的外甥了。”伏地魔按下貝拉的魔杖,“你不是說還要給他當教母的嗎?”
要是按貝拉以往的脾氣,她隻會嘲諷德拉科什麼“連慘叫聲都聽不了還怎麼為黑魔王服務”雲雲,但她今日真的是文靜多了,隻癟癟嘴嘲笑道:“西茜隻想為孩子找個教父,是擔心我不能把德拉科教成個小男子漢嗎?”
是擔心你把德拉科教成個瘋子,阿波羅尼婭安詳微笑。
伏地魔開始朗曼的大腦,輕而易舉,但在德拉科魔音伴奏之下——
“太吵了。”伏地魔從朗曼的意識裡抽身,抬抬手封住了德拉科的嘴。嬰兒哭得渾身放汗,手腳亂動,就是發不出聲音,因此愈發聲嘶力竭,連臉頰脖子都掙紅了。
納西莎卻異常鎮定,她不住地小聲拍哄著兒子,聲音溫柔,神情卻冷凝,活像一尊冰雕的美人塑像。
“那些人……”伏地魔回味著在朗曼記憶裡看到的人臉。如果他願意,他能記起所有食死徒的姓名來曆,哪怕是最外圍的狼人。
記憶裡,成群結隊的家鼠鬼鬼祟祟地跑過幽暗的角落……
“西弗勒斯。”伏地魔忽然轉身看來,“我記得彼得·佩迪魯是個阿尼瑪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