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西裡斯冷笑,在僵硬筆挺的靠背椅裡難受地擰了擰身子,看上去簡直恨不得把腿搭到桌子上去,“鄧布利多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如果看重這個預言,去年就會把波特和隆巴頓轉移,拖到今年做什麼?他怎麼知道黑魔王何時會得知預言?再說一遍,講預言那天我不在。”
“但是你有弟弟啊!”彼得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向長桌那頭的雷古勒斯,“他在——他告訴你,你告訴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心生警惕,轉移了波特和隆巴頓,這很合理。”
“小子!你怎麼敢!”有人咆哮起來,“你到底還要拉多少人下水?我看你才是那個攪風攪雨的叛徒!”
雷古勒斯看上去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弟弟”指的是自己。
“大人,我——”他看上去迷茫又驚訝,看看伏地魔,又看看彼得。
旁邊的貝拉已經恨不得對彼得·佩迪魯念咒了。
倒不是說她是個多麼體貼的好姐姐,隻是佩迪魯此刻冒犯的是整個純血種團體,還是特彆“高貴”那一撮。
一個矮小醜陋、毫無才華的混血,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僅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就試圖汙蔑一位高貴的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是可惡的叛徒?他怎麼敢?
“哦,我還沒說隆巴頓夫婦的下落。”看上去終於緩過來的阿波羅尼婭撫著劇痛的喉嚨開口,“請原諒我,大人。”
旁觀鳳凰社叛徒內訌鬨劇的伏地魔無聲地點了點頭。
“艾麗斯·隆巴頓懷相不好,剛出來孕信就一直請假,據說她的婆婆奧古斯塔陪她去了南法療養。產期接近時弗蘭克·隆巴頓也去了,大概是七月初,然後他們就再沒回來。”說了一長串話,她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穆迪幫他們辦了停職,我請他喝了一點走私的麻瓜伏特加,這就是他透露的。”
“為什麼沒回來?”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好奇地問。
“如果我是艾麗斯·隆巴頓本人的話,或許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拉巴斯坦。”
長桌上有人笑起來,方才的話題仿佛已經被輕輕揭過了,隻有彼得·佩迪魯憤恨地瞪著這位陌生的“銀舌”。
“傲羅們私下聊天時都在揣測,懷疑艾麗斯可能是難產,那個孩子可能沒生下來,或者乾脆夭折了,隻有這樣隆巴頓夫婦才需要更久的時間來療傷。”
阿波羅尼婭煞有介事地歎息了一聲:“可惜啊,如果預言球還在的話,我們至少可以看看上麵的文字有沒有從問號變成小波特的名字。”
預言中的孩子有兩個,半路死了一個,預言球就會自動將另一個視為被預言提及的人。
英國巫師界可沒有出生登記和人口普查,除非有本事看到霍格沃茨的準入之書,否則是生是死還不是由得她瞎編?
傲羅吃瓜,不保真的。
但預言球是誰打碎的?還不是你佩迪魯,區區皮肉之苦都忍不住,靠什麼為黑魔王出生入死?
他們隔得太遠了,彼得·佩迪魯看不清“銀舌”隨便看過來的眼神,但他想那一定充滿嘲弄與不屑。
他本以為叛徒走到哪裡都不招人待見,但西裡斯·布萊克顯然不是這樣,他甚至比他坐得還靠後!但布萊克和馬爾福都率先鼓掌歡迎他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有人天生就擁有那麼多?
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
鳳凰社倒是從來不看重什麼血統,可他已經回不去了。
他被迫留在了食死徒裡,那他就得奮力爬得更高。“銀舌”的位置,焉知他坐不上去?
但在這之前,路要一步一步走。彼得·佩迪魯把目光投向了食死徒裡的另一位熟人。
“如果‘銀舌’小姐不曾膽敢欺騙您的話,主人。”彼得竭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呼吸,“那麼她幾乎為我們指明了奸細是誰。”
阿波羅尼婭一愣——波特與隆巴頓的路線、時間都各不相同,這正證明了西裡斯的清白,還有誰?還能有誰?
她忍不住與其他食死徒一樣,順著長桌看下去,看著彼得·佩迪魯搖頭晃腦地笑:“這裡有一個人,他和我們一起長大,他一直喜歡莉莉·波特……他愛她!”
阿波羅尼婭心裡一沉,月桂木魔杖Ⅰ攥在手心裡幾乎要被她硬生生折斷。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說是不是?”彼得“咯咯”笑起來,“你對莉莉那點小心思,你以為我們都看不出來嗎?西裡斯,你說呢?”
長桌兩側的竊竊私語吵得幾乎已經聽不清彼得說話了,但斯內普還是原來那副模樣,連低垂的眼皮都沒掀動一下。
阿波羅尼婭本能地想和雷古勒斯打配合,可黑魔王兩隻手都按在她肩頭,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這至少意味著他的疑心目前還是著落在她身上,好兆頭。
這時,西裡斯·布萊克說話了。
“我不知道。”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那小心思長什麼模樣?我又不喜歡女的。”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