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盟(4)(2 / 2)

當然,她當然可以說是自己變心分手,那最一開始她就得主動承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既然和他好過,就說明不嫌棄他的條件,總不會嫌棄他是混血吧?

指著烏龜罵王八,那她可真是嫌命長了。

所以她隻能把難題拋給斯內普——你看著辦,我隻負責哭。

“銀舌”輕輕抽了抽鼻子,不得不將麵具掀起一絲縫隙,讓積聚在下頜處的淚水沿著脖頸流下來。

盧修斯略一猶豫,遞來自己的手帕。她擺擺手,自己變了一方出來——她隻是想讓所有人都看見她哭她很難過,也不是真的連個手帕都沒有。

這一哭效果是驚人的。

許多人和她認識已久,許多人和她共事已久,都知道她幾乎從來不哭——鑽心咒下的生理性淚水不算。他們想起她魔杖下逝去的那些生命,想起她出眾的能力,甚至想起她笑意盈盈地引著黑魔王用兩道索命咒殺死格林格拉斯夫婦……這樣的人,在為情哭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但是,這是很合理的,格林格拉斯不是完人,她是個女人,也有弱點,隻是隱藏得很好。

那麼是誰這麼多事、逼得人家不得不當眾自剖內心最隱秘的傷疤?不能是黑魔王,那就隻能是彼得·佩迪魯了。

彼得·佩迪魯渾然不知,他見斯內普良久不語,便尖聲尖氣地嘲笑道:“主人,說不定是他們聯起手來蒙騙您的,我們上學的時候,格——‘銀舌’可為斯內普出頭不少次,他們——”

“鎖舌封喉!”有人站起來怒吼,立馬用袖子擦了擦魔杖,好像僅僅隻是指著彼得施法,魔杖就臟了似的,“怎麼哪兒都有你?關你屁事!”

是西裡斯·布萊克。

年輕的小克勞奇抬起雙手下意識想鼓掌,掌聲卻從長桌另一頭傳來——貝拉特裡克斯又拍了幾下巴掌,才傲慢地看向彼得·佩迪魯。

“我忍你很久了,佩迪魯。”她滿臉厭惡,“下一次是死咒。”

伏地魔頓時笑出了聲。他對仆人之間複雜的恩怨糾葛向來是放任自流的,他的狗會100%嚴格遵從他的命令,那麼偶爾讓他們自由地叫兩聲也沒什麼。

今天佩迪魯確實挺煩的,偉大的伏地魔大人幾乎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西弗勒斯?”伏地魔催了一聲。

“如您所見,大人。”斯內普垂著眼睛,臉頰上一根青筋隱隱抽動,“是她主動湊上來的,我不需要女人幫我出頭。”

不需要更多的解釋,場中所有的男人在一瞬間心領神會。

阿波羅尼婭得給彼得·佩迪魯磕一個,要不是他,他們現在都想不出破局之法。

“我也是有自尊的。”她低聲控訴,胸膛起伏,看上去相當激動,“你不可能一邊享受著我倒貼,一邊還——”

順便解決一下莉莉的問題。

當一個男人當真“一邊……一邊……”的時候,誰也不會認為他是個為愛臥底的大情聖。

這等立體複雜的形象,隻適合出現在文學名著裡,他們隻是普通男巫。

“不過一個吻,你也太較真了。”伏地魔的口吻活像勸和的老娘舅,“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比我們那時候還保守啊?”

阿波羅尼婭知道那不僅僅是一個吻,伏地魔也不是這個意思。

盧修斯和納西莎當時都快結婚了,如膠似漆的未婚夫妻,又是在布萊克主枝的家,平白多了一種禁忌感……反正盧修斯的手不是很老實,雷古勒斯跟他們講的時候臉都紅爆了。

但該死的是他隻看見了那一個吻,他們的腦子裡也隻有一個吻。

“遺忘咒,是我最後的——大人,請您彆再問了,我懇求您……”阿波羅尼婭看上去很痛苦。

她揪著胸口衣襟,一隻手擱在桌麵上——漆黑的桌麵襯得她素白的手分外纖瘦,還在無力地顫抖——魔杖早就掉到腳下了。

示弱效果滿分。但就算她可以情感操控所有食死徒,伏地魔不吃她這套,那也沒用。

“是嗎?”伏地魔嗤笑,顯然已經對她的演技免疫了,“難道你也為自己施了遺忘咒嗎,西弗勒斯?你們連保留或者記起的片段都那麼一致,這意味著什麼呢?”

就不能意味著我們每次都在那個地下教室的椅子上嗎!不能嗎!斯萊特林要去有求必應屋都比彆人多爬一層樓!

阿波羅尼婭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她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滿眼卑微的期望。

“意味著什麼呢,大人?”她熱切地問,“難道——西弗勒斯他、他對我還……”

她飛速地瞥了斯內普一眼,又仿佛被燙到一樣火速移開。

混蛋,你配合一下啊!

伏地魔被她噎得不輕,盯了她一眼才悠悠笑道:“這你就要問西弗勒斯了。”

斯內普動了動嘴唇,什麼都沒說。

阿波羅尼婭簡直要給他跪下了,隨便撒個什麼謊而已,道德感什麼時候那麼強了啊?死到臨頭了梅林會給你發“感動英國”十大男德巫師獎嗎?

她腦海裡最後一根理智之弦繃斷了。

今天的鬨劇折騰得太久了,她不堪其擾,她要親手結束這一切。

“銀舌”站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冷傲又難過:“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了,大人,我不該抱有妄想——那一次他樂在其中,總忍不住想一再回味,當然,對我也很……和善。我同樣不想忘記的那一天,原來他也不舍得。”

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鑽到了桌子底下去——還好隔得不算遠——伸手進他的袍子裡,摸索著去解腰帶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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