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2)(2 / 2)

“借刀殺人,這事兒我常乾。”阿波羅尼婭輕鬆地環顧著她的產業,“總得等到大體上完工,工人都撤走,不然統統都得陪葬。趁這個功夫,我也挑把好刀。”

食死徒裡知道黑魔王是混血的不多,知道他老家的更少。她得從那些近幾年死了爹媽的純血家族新當主裡麵找。

總算阿波羅尼婭沒有急功近利到忽視幾百條麻瓜生命的份上。鄧布利多鬆了一口氣,不去關注那個倒黴食死徒的命運。

隨著他們踩到堅實的土地,彩虹橋也逐漸消散在夜幕中。阿波羅尼婭輕快地張開雙臂,想要跑去給阮福芳慈一個擁抱,卻又一拍腦門,三兩步走回坑邊。

她用魔杖在腕上一劃,滴了不少血在坑底的泥土裡。

“上次我就想問了。”鄧布利多低頭看著平平無奇的土坑,“你滴血做什麼?”

“您不知道?”阿波羅尼婭比他還驚訝,“可我從繆西卡的煉金術筆記上看到,她說巫師的血液具有魔力,很多觸及靈魂的魔法都需要以鮮血為媒介來施展,因此血液會帶有類似於靈魂的氣息,就像是靈魂的投影映射在血液之中。”Ⅲ

鄧布利多神情嚴肅:“煉金術也分為不同的方向,顯然我對於人體與靈魂並不感興趣,龍血要有意思得多了,不是嗎?”

“龍不會這麼想的。”阿波羅尼婭笑起來,一低頭發現傷口已經悄悄愈合了。

“哦,教授!”她受寵若驚地看著那支毫無動靜的接骨木魔杖,“我一直在想,魔杖對您來說是不是就像個大號領帶夾,純粹的裝飾品?”

鄧布利多將視線從她光滑無痕的手腕內側移開,把魔杖揮得“嗖嗖”響,“你太高看我了,阿波羅尼婭。不過我的確常常用它來撓癢癢,比彆的好用。”

阿波羅尼婭大笑,她看上去總是特彆開朗。

“我本來沒打算用在這裡的,山洞那次是沒有辦法——雷古勒斯準備的贗品隻是普通的造物,黑魔王都不用再找人喝藥,他隻要略微感受一下,就知道石盆中沒有他想找的東西。”

“這一次……你打算迷惑他?”鄧布利多問。

“首先,他外公家肯定是找不到了,但他能感應到自己的詛咒並未被破除,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一枚小小的戒指,又能微弱地感受到靈魂的力量……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不抓狂才怪!”

“或許我也該來一點兒?這裡可比山洞裡的石盆要大得多了。”

“萬萬不可。”阿波羅尼婭已經把罰站到昏昏欲睡的阮福芳慈“解救”出來了,“您的靈魂沒有受過汙染,它不夠黑暗,您的血混在我的血裡,就像柑橘堆的柚子那麼顯眼。”

這活兒隻有食死徒才能乾。她穿著一件短袖馬球衫,大大咧咧地袒露著左小臂上的紋身。

鄧布利多心想,或許他有些明白阿波羅尼婭為什麼喜歡混在麻瓜堆裡了——隻有麻瓜才會以平常心對待這個“紋身”,那些特彆先鋒的年輕人說不定還會吹口哨誇她很酷。

“全都弄好了嗎?”阮福芳慈搖搖欲墜地靠在阿波羅尼婭懷裡被她拖著走,“我能回巴黎了?”

她轉頭看見大坑底部光禿禿的小土墩,嚇了一跳:“你們把它變沒了?我是說,消失咒什麼的?”

“看來吉迪翁沒少用無杖小魔法哄你開心啊?”鄧布利多打趣道,步履輕捷,走在他們身邊。

阮福芳慈露出一副“家長縱容小孩抄作業被老師抓了現行”的心虛表情。

阿波羅尼婭從屁股口袋裡摸出一張滿是折痕的褪色廣告,塞進她手裡。

“十二點整啟動,吉迪翁會為你留門嗎?”

“我可以去找勒梅先生把門轟開,他說他上了年紀,睡眠很少,隨時願意提供幫助。”阮福芳慈俏皮地眨了眨眼,攥著那張廣告紙不舍得撒手。

“看來首席傲羅的權限真的很高。”鄧布利多拈著胡子。

“真的,以前做普通傲羅的時候還需要在報告裡編造一些情節把門鑰匙塞進去,現在根本沒人管。”阿波羅尼婭虔誠地做了個祈禱的表情,“感恩我的主人,他不厭其煩地用鑽心咒敦促我上進果然是有道理的。”

鄧布利多很想笑,但他又不該笑,最後隻好咳嗽了一聲。

十二點快到了,阮福芳慈把鑰匙盤塞進阿波羅尼婭懷裡,拜托她放回保衛室。她實在是歸心似箭,顧不得在大漢格頓旅舍房間等待的秘書,也顧不得出境記錄上的空白,隻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愛人的身邊。

鄧布利多揮揮魔杖搞定了鑰匙,溫和地同她告彆:“晚安,普威特夫人,上帝會賜福您的工地。”

阮福芳慈也笑起來,手中的門鑰匙已經開始發熱,身形解離之前,她忽然一抬手,指著天幕上一點銀亮的星子:“那是什麼——”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了。

阿波羅尼婭和鄧布利多連忙回頭去看,卻見那顆銀星越來越大,待到幾乎有月亮那麼大時,幾乎是一瞬間就撲到了他們身前。

“守護神……”鄧布利多喃喃自語,“你認識嗎?”

這是一頭似犬非犬、似狐非狐的動物,尖嘴豎耳,毛鞭子似的尾巴呼呼亂甩。

“阿波羅尼婭!”犬科動物口吐人言,“西裡斯剛剛突然離開了家門,我還在睡覺,但克利切說他聽見西裡斯很興奮地自言自語著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哦還有‘教子人生第一次踏上英國國土的時候教父怎麼可以不在’!”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