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尼婭沒料到斯內普先揪著她問這個,苦笑道:“麻瓜的驅蛇藥吧,一會兒就好了,這不重要。”
有上學時結下的梁子在,掠奪者這一夥人多多少少都猜得到阿波羅尼婭是個未注冊的阿尼瑪格斯,盧平作為唯一的受害者,對她的形態也有所揣測——但,如果瑞茲酒店依舊安全,她沒必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是誰?”莉莉比一年前憔悴得多了,整個人像一把繃緊的長弓,“彼得嗎?”
斯內普點點頭,把阿波羅尼婭按在藤躺椅上休息。
“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布萊克的投誠,不然也不會出現在梅費爾。”斯內普坐回桌前,抱著手臂,“他甚至不知道你們已經回來了,僅僅憑一條麻瓜新聞。”
“所以他發現詹姆和莉莉了?”盧平捂著自己的耳朵,神色痛苦,“怎麼做到的?”
詹姆緊緊鎖著眉頭:“如果彼得像你們說的那樣,他應該搞不到複方湯劑,我能保證他學不會格林格拉斯那樣高超的變形術。”
這倆人至今還保持著互換發色瞳色的古怪樣貌。
“是我。”阿波羅尼婭嘶啞地插話,“我一開始沒認出他,他想殺我,被我躲過了。我們在樓梯間裡打了一架,我沒用魔杖,但——”
但彼得·佩迪魯有多大可能認為她是個身手敏捷、臨危不亂的麻瓜?
樂天派們會為此抱有積極的希望,而悲觀主義者隻想大家趕快逃命。此時此地,哪怕是格蘭芬多都樂不起來。
“萊姆斯不是說,今晚裡德爾要去檢查他的什麼……魂器?”莉莉打起精神,“彼得未必找得見他,他也未必肯來吧?”
“黑魔王能感應到仆人的祈請,但無法得知具體原因,他不會為了貝拉而放棄檢查魂器,佩迪魯當然也——”斯內普忽然頓住了。
他聽說阿波羅尼婭曾斬下佩迪魯帶有標記的左臂,可在她的記憶裡,他卻看到一隻奇怪的、沒有標記的銀手。
“那是什麼?”他喉嚨發緊,又想起曾在隱形獸眼裡看到的景象。
沙發上困坐的眾人麵麵相覷,還是阿波羅尼婭費勁地撐坐起來。
“我隻知道,它承載著黑魔王的意誌,但不知道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應該不會太多,否則銀手隻會掐死哈利·波特,而不是佩迪魯自己。
“現在就走。”斯內普立刻道。
“這樣走太顯眼了。”阿波羅尼婭不讚成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男女分開走,化整為零,先把你們的防護咒解了,這簡直是在給黑魔王指路。”
她進了一趟臥室,分彆將兩隻床頭櫃變成送餐車和布草車,又將小冰箱裡的礦泉水和蛋糕變成了吃剩的豪華法餐——食物無法被憑空變出。
“斯卡曼德來過了嗎?”阿波羅尼婭問道,手上忙活,還不忘支使斯內普跑腿,“去把那隻隱形獸帶過來,哈利·波特呢?”
救世主倚偎在媽媽懷裡,滿足地吮著手指,一個眼神也不分給她。
“我會讓泡泡把他帶走,小精靈幻影移形會很難受,但是沒辦法。”阿波羅尼婭冷酷地看著莉莉,鴻雁傳書的虛情假意她信手拈來,當麵就沒必要偽裝了,“你不能一直帶著孩子,這簡直是活靶子。”
莉莉低頭眨去眼中的淚水,親了兒子一口。
“沒問題,我可以。”Ⅲ
“那好。”解決了最難辦的,阿波羅尼婭又轉向兩個男人,“你倆就當個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兒,這種人你這一年見得多了,自己動手吧!不舒服的話可以裝成醉鬼,盧平。”
她用魔杖點了點自己,黑發自動盤成緊緊的小圓發髻,裹身裙迅速拉長,變成古板的職業套裝,拖鞋則變成了舒適的軟底皮鞋。
阿波羅尼婭又調整了一下五官,免得被正牌酒店服務人員認出來。
詹姆·波特正熟練地為妻子服務,她隻好去變盧平,正在這時,斯內普帶著隱形獸回來了。
眼看著波奇高興地要撲上來,阿波羅尼婭眼疾手快地擊昏了它,草草裹了繈褓塞進救世主的手提籃,又將手提籃藏入布草車的下層,現汙了幾條被單堆在上麵。
這一屋子人幾乎已經麵目全非了,斯內普心領神會,除了發型、領帶顏色和酒店徽章,他幾乎沒有什麼需要變的。
“泡泡!”阿波羅尼婭拍了拍手,“泡泡?”
泡泡沒有出現,她又叫了幾聲,還是沒動靜。
往常也有小精靈自作主張懶得理她的時候,但這幾天阿波羅尼婭特地叮囑過,要忘了那口不知道能不能煉出什麼來的坩堝,一心一意等候她的召喚。
“防護咒解了?”阿波羅尼婭疑惑道,“不應該啊,就算沒有解,小精靈也可以——”
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阿波羅尼婭立刻開始轉圈,可又徒勞地停在原地。
“他來了。”斯內普道,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一股無形的風支持著他。不是不害怕,除了鄧布利多誰不害怕黑魔王?但他不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