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3)(2 / 2)

“你要怎麼做?用魔杖?”阿波羅尼婭抱起手臂,“你打算讓誰代替你去蹲阿茲卡班,斯內普夫人?還是莉莉·伊萬斯?”Ⅰ

“如果斯內普夫人真的愛自己的兒子,就不應該讓西弗勒斯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雷古勒斯相當堅定,“她是個巫師,她有辦法的。”

“那西弗勒斯呢?”阿波羅尼婭反問,“你有想過嗎?他怎麼辦?我們假設你的計劃成功了,母親殺了父親,殺人犯的兒子,這個名號會跟著他一輩子。”

“他不會在意的。”雷古勒斯不為所動,“西弗勒斯不是在意虛名的人。”

才怪!

或許他最終會成為那樣一個人,但最起碼現在他在意得不得了。伏地魔能給他的也就是這些,除了力量就是名利,或許還有財富,一些他相較於波特和布萊克天生就缺乏的東西,不然當什麼食死徒?享受血統被鄙視的滋味兒嗎?

“然後呢?”阿波羅尼婭緩了緩,順帶理了理思緒,換了種打法,“你一門心思為了西弗勒斯好,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殺了莉莉·伊萬斯?”

雷古勒斯一愣:“為什麼?”

“彆告訴我你不清楚西弗勒斯在學校的處境。”阿波羅尼婭冷笑,“他和西裡斯那幾個人勢如水火,斯萊特林有多少人看不慣他,為什麼?因為他和伊萬斯走得很近,他在斯萊特林麵前袒護麻瓜出身的伊萬斯,他一個崇尚黑魔法的邪惡斯萊特林居然敢接近格蘭芬多——以你的邏輯,西弗勒斯執迷不悟,伊萬斯就是萬惡之源,對不對?”

雷古勒斯居然露出沉思的神色來,眼看著就想點頭,阿波羅尼婭頭大如鬥。

“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去關心西裡斯了?”她趕緊說,“他在家裡呆得不快活,怎麼辦呢?離間他們那個小團體?栽贓嫁禍?這次你要殺的人可就多了,你殺得過來嗎?”

雷古勒斯終於不點頭了,他神情痛苦又矛盾,半晌才道:“我不能那麼做,西裡斯不會快樂的,那是他的朋友,或許……他已經看得比家人還要重了。”

還好,還有得救。

“伊萬斯也是西弗勒斯的朋友,斯內普夫婦還是他的父母。”

“那不一樣!”雷古勒斯抗聲道。

“哪裡不一樣?”阿波羅尼婭站著不動被凍得腿麻,來來回回地跺著腳,“西弗勒斯是不知道痛苦還是不知道反抗?如果他想,如果他真的想讓斯內普先生去死,你以為他做不到?謀殺是很難的事情嗎?”

雷古勒斯迷惑地看著她。

“一個醉鬼,在這種天氣,一跤滑倒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凍死,或者臉朝下跌進排水溝裡溺死。”阿波羅尼婭指了指已經開始結冰的肮臟小路,“又或者他隻是隨便地醉倒在床上,姿勢不對,也會被嘔吐物憋死。”

她瞄了瞄雷古勒斯手裡的魔杖,擺出另一位當事人慣有的嘲弄表情:“收起你的魔杖吧,用不著它,絕大多數的麻瓜警察都非常粗心大意,追根究底的神探隻存在於文學作品裡。”

“難道我們就隻能在一邊看著?”雷古勒斯也相當痛苦,不顧形象地蹲在地上抱住了頭,“我甚至覺得,我家庭和睦、衣食無憂……這樣是有罪的。”

他仰望著好友:“你過得也不幸福,阿波羅尼婭,雖然你從來不說……卡羅告訴我,他妹妹看見你床邊的鬨鐘——”

“打住!”阿波羅尼婭舉手製止,“沒看出你還是個理想主義者,雷古勒斯。你想要什麼呢?人人平等,還是天下大同?不可能的,你是在做夢。生活與命運從來都不平等,有人富貴,有人貧窮,有人先甜後苦,有人先苦後甜,更有人終生坎坷,但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路,妄自插手彆人的路途是一種傲慢,人隻能自救。”

她把垂頭不語的雷古勒斯拉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落雪。

“我們是朋友,是吧?”她笑道,“我們給予彼此同等的友誼與尊重,這才是平等,足以跨越貧富與階級的平等。”

雷古勒斯忽然緊緊地擁抱住了她。

“對不起。”他說,“今天的事,你彆告訴西弗勒斯……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阿波羅尼婭幾乎不能動彈,冰涼的雪花落在她臉上,癢癢的,大概快皴了。

“克利切!”她小聲叫道,躲在一旁聽傻了的小精靈應聲出現,分彆拉住抱在一起的兩個小巫師,“啪”的一聲爆響之後,三人都消失了。

片刻之後,酒吧大門豁然打開,寒風吹卷著雪花灌進去,迎客的鈴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不少喝得上頭的酒鬼都嘟嘟囔囔地罵起來,托比亞·斯內普也不例外,他已經醉的不成人形,勉強掛在瘦削的兒子肩頭,被他艱難地拖著走。

年輕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注視著朋友們曾經對峙過的位置,那雪上還殘留著阿波羅尼婭的腳印。他嘴角動了動,好像笑了,又好像沒有,最終他也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厭惡地攙扶著父親走入漫天的風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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