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複活節出了一樁大事,身為純血名門的格林格拉斯家險些滿門被滅,克拉托斯和繆西卡夫婦俱已罹難,幸好一雙兒女逃脫在外,食死徒宣稱對此事負責。
事實上,案是家養小精靈報的,傲羅隻能看見黑魔標記飄蕩在彼得伯勒的上空,卻始終不得其門。阿拉斯托·穆迪沒有辦法,隻好一麵發守護神向老友阿不思·鄧布利多求助,一麵撒出人手,終於在對角巷找到了正在逛街的格林格拉斯家大女兒。
驟然失去雙親的格林格拉斯小姐強忍悲痛,為辦案的傲羅撤去了掩藏在家宅外圍的高級混淆咒,當她發現莊園的防護魔法已經被打破時,終於支撐不住,淚流滿麵地昏倒在匆匆趕來的校長懷裡,被緊急送往聖芒戈。
一時間,街頭巷尾、大小報刊都在議論此事,特彆是當鄧布利多教授在開學當日宣布斯萊特林六年級級長暫缺一人時,更是在霍格沃茨掀起了軒然大波。
學生們的邏輯十分靈活——當他們喜愛格林格拉斯時,會誇她“你真不像個斯萊特林”,現在他們同情她了,就說些諸如“她也是個斯萊特林啊怎麼能對自己人動手”之類的話。總之在格林格拉斯絕佳人緣加持下,斯萊特林風評再創新低。
“喂,布萊克,那天那婊..子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麼?”
波光搖曳的公共休息室裡,一群最近被集中針對得幾乎不敢出門的高年級斯萊特林鬱悶地圍坐在一起。
“如果黑魔王覺得你也配知情,穆爾塞伯。”雷古勒斯扯了扯嘴角,“他為什麼不賞你點兒什麼呢?”
“有個標記你了不起嗎?”穆爾塞伯大怒,“我看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雷古勒斯嘲諷地看了一眼他老老實實插在巫師袍內側沒敢動的魔杖,終於笑了一聲:“是啊,我不知道……那天斯內普也在,你怎麼不問問他?”
穆爾塞伯麵露不屑:“他?我看他是要打退堂鼓了,整天就知道抱斯拉格霍恩的大腿!”
“行了!”阿萊克托煩躁地捏..弄著手裡的神奇動物標本,“格林格拉斯家死人,我們跟著內訌什麼?有什麼用?”
她哥哥阿米庫斯撇了撇嘴:“得啦,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們隻是受了格林格拉斯的連累,等外麵風聲過去了,也就好了。”
也就是這時,石牆移開,公共休息室外跌跌撞撞衝進一個人來,是六年級的男級長弗格森。斯萊特林也並非全員“涉黑”的,譬如這個弗格森,他就頑強地抵禦住了大環境的侵蝕——也是他出身平平,能力稀鬆,根本沒被黑魔王放在眼裡。
當然,雖說“出淤泥而不染”,但長年累月下來,弗格森也被迫培養出了一些和淤泥相處的經驗。眼下這種非常時期,他們都是識趣地早出晚歸,把斯萊特林在學校僅剩的一片淨土留給了不好惹的同學們。
“你回來乾什麼?”多爾芬·羅爾沒好氣地說,“鄧布利多又要來?”
“增、增刊!”弗格森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拚命揮舞著手裡一份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報紙,“《預言家日報》夜間特刊!”
雷古勒斯心裡一沉,還沒起身,報紙就被離得最近的埃弗裡搶到了手裡。“是格林格拉斯!”他掃了一眼,迅速地說,“她……”
“她怎麼?”阿萊克托的語氣十分複雜,多年同寢同食,也不是一點兒感情都沒處出來,“要轉學嗎?還是休學?”
“我倒寧願她轉學!”埃弗裡很重地歎了一口氣,“她說她要報仇。”
“什麼?”羅爾又驚又笑,“她瘋了?”
報紙傳遞到了阿米庫斯手裡,雙胞胎兄妹湊過去一起看。雷古勒斯也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他眯起眼睛,終於看清了封麵上的全幅單人照——阿波羅尼婭倚在病床上,雙頰豐潤的弧度已經瘦乾了,孱弱但是堅毅。即便是黑白底片,看客也想象得到她雙眼會有多麼紅腫,然而那雙眼睛中迸射出的灼灼怒火與恨意,幾乎能把報紙燒穿。
如果不是對格林格拉斯家事多有揣測,如果不是那句“投名狀”,他都快要被糊弄過去了。
“她說什麼了?”看過報紙的人都紛紛沉默下來,雷古勒斯反而不想看了,“要和我們不共戴天?”
“差不多吧。”埃弗裡有點兒垂頭喪氣地,“還好她這學期是不回來了,我說你們不如休學一年,等她畢業了再說。”
“你說什麼屁——”多爾芬·羅爾一時暴起,但想想格林格拉斯偶然顯露的實力,還是老老實實地轉向雷古勒斯,“你也出手的話,雷古勒斯,我們一起埋伏她,有沒有可能……嗯?”
雷古勒斯有些好笑:“你能殺了她嗎?你不能,那你抓住她也不過就是折磨她,我不覺得父母血仇是能被鑽心咒‘勸服’的。”
羅爾做了個鬼臉,他們這批人都沒見過血,雷古勒斯甚至還沒成年。縱然他獲得了標記,距離食死徒真正的核心,也和他們一樣遙遠。
“要不……我跟院長請個假,去聖芒戈看看她?”弗格森猶豫地說,“她現在可能不太想見到你們。”
“隨便你吧!”阿萊克托有些魂不守舍,“幫我帶束花,就……白色的虞美人Ⅰ吧。”她甚至掏出了錢,和報紙一起還給弗格森。
雷古勒斯更想笑了:“也請幫我帶一束洋甘菊。”立馬收到同學們的齊齊瞪視,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最終抵達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霍格沃茨慰問團規模十分驚人,儘管斯萊特林就隻出了弗格森一個。他們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帶領下,熱情洋溢地撲了個空。
“格林格拉斯已經出院了,”她的治療師反而十分感動,“我從沒見過這麼堅強的孩子,她說她要去美國一趟,找一位可靠的監護人,安頓好弟弟再回來。”
慰問團一時沉默。
“她還說什麼了嗎?”斯拉格霍恩歎了口氣,“真是個傻孩子!”
治療師難過地望著堆積如山的禮物和花束:“她說她要找麻瓜律師,一起商量著搞一個什麼信托基金,這樣就算她死了,她弟弟也不會衣食無著。”
斯拉格霍恩又歎了口氣,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阿波羅尼婭確實找了律師,但不是在美國,而是在法國。她早就把名下財產全數委托給了阮福芳慈打理,這次不僅帶來了更多的英鎊,還請她在西歐各國多多買地置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