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3)(2 / 2)

哈利·波特連忙把槍甩回給了她,仿佛這玩意兒燙手,一抬頭,卻發現四個大人都以一種很奇異的神情注視著他。

“我又要說那句話了。”盧平笑著摸摸他的頭,“你真的是你爸媽的兒子。”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好奇問道:“這把槍是我父母的配槍嗎?”

阿波羅尼婭搖搖頭,跪下來摟住他,手裡還握著那把槍。

“柯..爾..特..M..1.9.1.1.A1,我差一點兒就殺死了伏地魔,用這把手槍。”她緊緊握著槍柄,仿佛還能體會到那一瞬間的感覺,“在你父母去世的那天晚上。”

“彆和他說這些。”斯內普立刻阻止道。

“我要聽!”哈利·波特昂著頭,他一直無法說服自己親近這個叔叔,哪怕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好人。

“為什麼是‘差一點兒’?”哈利追問道,他其實也沒做好準備,隻好故意避重就輕,“你重傷了他?”

“因為他就是很難殺。”阿波羅尼婭輕描淡寫,“那一次,他對我毫無防備,以為我隻是個貪生怕死的普通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我?”哈利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間的神態簡直像極了莉莉·伊萬斯。

盧平最先承受不住,彆過頭去擦了擦眼淚,隻聽阿波羅尼婭繼續道:“那時候我正抱著你,手就藏在你的繈褓裡,握著這槍,伏地魔滿打滿算也不過以為我會掏出個煙灰缸來給他開瓢。”

哈利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清了清嗓子:“伏地魔……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他怎麼會對我感興趣?”

“他很強大。”阿波羅尼婭肯定地望著那雙綠眼睛,“你可以在戰略上輕視他,卻永遠要在戰術上無比重視。這話,哪怕你拿去問我們的頭兒,他也不得不承認。”

跪久了也有點累,阿波羅尼婭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揮手趕人:“擋著光啦,聖誕節講這種故事本來就不合適,陰森森的怎麼行?”

於是哈利·波特也坐到她身邊,一大一小挨著坐,背靠一櫃子能把他們全部炸飛的彈藥。

“伏地魔有多強呢,我們除了伏擊,在正麵戰場上從來沒贏過,幾乎每次都會死人。”阿波羅尼婭仰頭望著天花板上裝飾的槲寄生,“倒不是說實力差距有多大,那邊也有準頭稀爛和腦子有包的廢物,但他們沒有底線。”

要真是特工還好了,阿波羅尼婭發誓,MI6絕對沒有鳳凰社的道德水準高。

年幼的救世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對這些東西還完全沒概念,間諜的分級完全限製住了他的腳步。“那、那我呢?”他隻好問。

“啊……”阿波羅尼婭忍不住笑了,“這就要說到他這個人的弱點了——他很迷信,很怕死。”

“啊????”哈利張大了嘴巴,覺得畫風有些不對。

但阿波羅尼婭沒有笑:“所以有個吉普賽女巫說他宿命中的敵人是你時,他信了。他命令他的手下翻遍了英國,甚至遠赴法、德,也要找到你。”

“所以他就是為了這個殺了我的父母?”哈利忽然大叫道,“就為了這個?為了、為了這麼一個荒謬的——”

他一骨碌爬起來,疑惑、但又憤怒地注視著屋裡的大人。

“我不能相信。”哈利慢慢冷靜下來,但胸口仍舊劇烈地起伏著。雷古勒斯在他背後揚起了魔杖,柔和的光芒籠罩了哈利,他突然覺得好受多了。

阿波羅尼婭摸了摸他的鳥窩頭。

“當他真的被繈褓中的你擊退時,幾乎所有人都信了那個狗屁預言,在我們內部,他們都叫你‘被選中的男孩’,視你為救世之星。”阿波羅尼婭苦笑,眼看著這孩子又要再度暴走,連忙安撫,“我知道你也不想要這種虛名,這很傻,很無恥。”

“你說的是‘擊退’。”哈利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他沒有死?”

“讓你失望了,他沒有。現在應該藏在阿爾巴尼亞的某片森林裡吧。這個消息是保密的,知情者不超過五個人,你是第六個。”阿波羅尼婭的謊話越編越像那麼回事兒,“被護身符反射的子彈又在牆上反彈了一次才打中他,威力很弱了。”

哈利·波特冷笑了一聲。“你們為什麼不去抓他?阿爾巴尼亞很遠嗎?”他問道。

嗬,真是日不落帝國的子民,瞧瞧這理直氣壯要乾涉他國內政的樣子。

“遠倒是不遠,但那裡政局動蕩,和英國又——”阿波羅尼婭隱晦地做了個手勢,“你看新聞的吧,哈利?阿爾巴尼亞曾經是那邊兒的,現在獨立了,但偏向性很強。”

哈利·波特對這種國際新聞不感興趣,但他不想在一眾大人麵前丟臉,硬撐著點點頭:“哦,我懂了。”

當天晚上哈利·波特失眠了,他要求將那把柯爾特手槍退掉子彈,壓在自己的枕下。隔著蓬鬆如雲的枕頭,他感受著那把槍的堅硬輪廓,睡得亂七八糟。

第二天清晨,他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小姐送給泡泡一條毛線褲衩”和“不,泡泡,那是一對套袖”的奇怪對話,隨即再度陷入沉沉的酣眠,起來時床腳的禮物已經堆成了小山。

哈利·波特熟門熟路地將來自德思禮夫婦的禮物扔進垃圾桶,彆的禮物先不忙著拆,而是像達力喜歡做的那樣,稍微清點了一下。他其實是有點羞愧的,他是大孩子了,不應該做這種幼稚的行為,何況……這裡也沒人和他攀比呀!

他先點出七件禮物來,這是每年的固定流程——斯內普夫婦的、盧平的、雷古勒斯的、斯內普代媽媽送的、盧平代爸爸送的,雷古勒斯代一個叫“大腳板”的人送的。

現在他知道了,“大腳板”應該就是他的教父西裡斯·布萊克,哈利最喜歡他的禮物了,要是能去監獄裡看看他就好了。

除此之外,署名“莫麗·韋斯萊”的太太每年都會送他一件毛衣,無論他長得快還是沒怎麼長,這毛衣都奇跡般地超級合身。據阿波羅尼婭說,是因為他小時候在韋斯萊家住過大半年,所以韋斯萊夫人對他的身型特彆有把握。

戈德裡克山穀的巴希達·巴沙特奶奶——也就是密碼本的作者,也送了他一份禮物,是吃的;一位署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人送了他一把鑰匙,說是一直代為封存著父母的遺物,哈利覺得什麼時候合適了,就把鑰匙給斯內普太太,讓她幫忙啟封出來,哈利決定一會兒就去;還有一位署名“米勒娃·麥格”的人送了他一些糖漿水果餡餅,沒彆的,就是聽說他愛吃;還有一位叫做“魯伯·海格”、字寫得很難看的人送了他一頂手工縫製的毛皮帽,哈利很喜歡,因為戴上後他看著又長高了幾公分。

歸攏完禮物,哈利很快樂地倒在了床上。自從阿波羅尼婭向他“攤牌”以來,仿佛一個訊號,一聲發令槍響,他收到的愛更多了。他切實相信著,那個未知的世界裡有很多人關心著他、期盼著他,未來他或許會遭遇許多危險,但大家都會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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