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走出更衣室,隻見球場看台幾乎已經被坐滿了,單看應援比例就知道斯萊特林多麼不受待見。教授們也幾乎都來了,海格坐在最後一排,龐大的身軀將應援橫幅上的手繪巨獅擋得嚴嚴實實,鄧布利多教授雖然出身格蘭芬多,現在也不好表現出明顯的偏袒,乾脆和斯普勞特教授坐一起去了。
“那麼,執行戰術,隨機應變!”伍德振臂一揮,哈利跟著隊員們一齊吼了一聲,這才隨著霍琦夫人的哨聲指揮,衝向青天。
戰況一開始就很激烈,但這一切都跟哈利無關。下邊兒你追我趕、汗流浹背,他在最高處盤旋尋找,甚至覺得好冷。
“看路!哈利!”海格渾厚的聲音強勢壓過李·喬丹的大話筒,遙遙從格蘭芬多看台傳來。
哈利連忙一低頭躲過一隻遊走球,向他們的朋友們揮了揮手。
“不要走神!”赫敏叫得快要破音了,“你看路!!!”
哈利打起精神,聚精會神地尋找起金色飛賊的蹤跡,但這和運氣好壞有關,和他的態度端不端正無關——人要是倒黴,平流層騎掃帚,都會遇上顛簸氣流。
“啊啊啊阿波羅尼婭!!!!!”哈利在空中抱著掃帚大叫,反正也沒人聽得見,“謝謝你讓我學騎馬!!!!!!!”
四個看台齊齊爆發出驚人的呼喊,救世主的掃帚在保持上下左右小幅度亂晃的同時,開始呈之字形往下掉。格蘭芬多隊已經不太有心思比賽了,韋斯萊雙胞胎圍著哈利·波特團團轉,可愣是幫不上什麼忙,還差點被他撞下掃帚。
至少有三位教授出手相助,鄧布利多、弗立維和麥格都向著半空中的找球手伸出了魔杖,羅恩敏銳地注意到斯內普也在喃喃念著什麼,但他動作幅度很小,魔杖隻露出個尖尖,身體也很僵硬……似乎在避讓身後的什麼人,不想讓他發現?
他身後除了斯萊特林的學生,就隻有奎裡納斯·奇洛,就像是不敢直麵待會兒注定發生的慘狀一般,他居然回過了頭,隻將後腦勺衝著場上,但他腋下有個東西在閃閃發光,是魔杖。
羅恩連忙搖人,赫敏隻瞥了一眼,甩手就向斯萊特林看台跑去。
“等等我!”羅恩連忙追上,眼睜睜看著赫敏三步兩步衝過去,忽然一個平地摔,像是踩到了誰的袍角一般,一頭將奇洛撞翻在地。
光輪2000立馬就好了,羅恩不可置信地仰望天空,他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兒……隻是一點點,懷疑斯內普的。
“很簡單。”赫敏若無其事地道完歉,甚至從斯內普那裡領到了罰分,“如果斯內普教授要害哈利,那麼他在哈利還是個手軟腳軟的小嬰兒時就可以直接把他掐死,留到現在,養這麼大,送到霍格沃茨來,在鄧布利多教授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大張旗鼓地謀殺——他有病?”
“聽你這麼說,我覺得有病的可能是我。”
一陣衝天的歡呼聲傳來,二人連忙抬頭望去,隻見哈利一手按著掃帚,一手正從嘴裡摳出——金色飛賊!!!!
格蘭芬多贏了!
“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醫療翼體檢出來的哈利被海格接到了他的小屋裡,“事實上我都不敢往下麵看。”
“那時候沒人敢往下麵看吧,哥們兒?”
“不是,我之前看過,但我總是頭疼,準確地說,是傷疤疼。”
海格很關切地看過來,看來他不知情。
“傷疤疼?!之前疼過嗎?”赫敏緊張兮兮地摸他腦門兒,這才是正常反應,“是一直疼還是?你跟鄧布利多教授說起過嗎?”
“開學那天好像疼了一下,分院之前,但我沒在意。還有萬聖節那天在盥洗室,當時也沒顧上。今天疼得格外劇烈,當我看向某個方向時就會疼,但我當時已經被晃暈了,根本分辨不清。”哈利慢慢喝著奶茶,“我當然和鄧布利多教授和龐弗雷夫人說了,‘啊,應該的’,這就是我得到的答複。”
“啊????”赫敏一臉偶像幻夢破滅的表情,“沒了?他沒再說彆的?”
“你還讓他說啥?”羅恩非常不以為然,“誰跑那麼高吹了那麼久冷風,又被這樣那樣來回晃,不會頭疼啊?平常陰雨天不疼,就是恢複得特彆好了。我爸的腿以前在威爾士受過傷,全靠它預測天氣呢!”
“索命咒留下的傷疤也會——”赫敏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海格,“不可饒恕咒也這麼接地氣?”
海格連忙擺手:“我不知道,彆看我,我魔法理論知識學得可一般了。”
“哦彆這樣,海格,”赫敏拍拍他粗壯有力的胳膊,“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呀!”
“我也就養養小動物了。”海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從亂發裡揪出一隻護樹羅鍋,隨手夾在背帶與襯衫之間,“和斯卡曼德先生不能比,也就是大蜘蛛啊三頭犬什麼的……”
“你等等?!”
“三頭犬?!”
“大蜘蛛?!”
“噢……”海格鬱悶地嘟囔道,“你們已經去過了,是不是?那個不允許你們靠近的地方。”
“我本來也不是很好奇的,海格。”哈利誠懇地說,“但現在學校裡埋伏了一個壞人,上午差點兒害死我,誰能保證他對四樓禁地沒有企圖呢?”
“你?”海格渾不在意地大手一揮,“那可是鄧布利多和尼可·勒梅的寶貝,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沙缽大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杯子盤子原地起跳。赫敏嚇了一跳,羅恩咬著嘴唇彆過頭去,在笑出聲的邊緣瘋狂試探。
“謝謝你,海格。”哈利立即變得更誠懇了,“你還有什麼能告訴我們的嗎?比如如何通過那條三頭犬?”
海格被自己氣得呼呼喘氣,老半天才平靜下來。“有。”他說。
三雙明亮的、年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充滿了求知欲。
“它的名字叫路威,”他憋不住也笑了,惡作劇的滋味如此美妙,怪不得韋斯萊雙胞胎難以自拔,“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