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會(2)(2 / 2)

繡著睡蓮葉紋章的帳篷裡再次鑽出兩個人來,金發一深一淺,是馬爾福夫婦。阿波羅尼婭立刻轉向了他們:“考慮清楚了?”

盧修斯的目光在哈利身上掃過:“他……”

“和他無關。”阿波羅尼婭定定地注視著馬爾福夫婦,“今晚的事情隻和你們有關。”

“我們沒得選擇。”納西莎形狀優美的嘴唇幾乎沒有動彈,聲音也低得令人難以覺察,“無論哪一邊……總之這一邊得先……”

“當然。”阿波羅尼婭笑了起來,“黑白通吃,一向如此。”

事情似乎談攏了,因為阿波羅尼婭和馬爾福夫婦以正常的音量和神態重新聊起了世界杯籌辦期間的趣事,而和他“比較熟”的斯內普露出一副“你怎麼還在這裡”的表情,哈利雙手投降,不得不開口告辭。

“我覺得‘秘密特工’也不全是信口胡謅。”羅恩做了個鬼臉,“至於——那、那樣嗎?”

“我覺得他們倆有一腿。”赫敏嚴肅地說,羅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為什麼?你不能因為他們從同一頂帳篷裡出來就這麼斷定吧?馬爾福夫婦也在,沒準裡麵還有彆的食死徒!”

“小點兒聲!”赫敏不耐煩地說,“你不明白,你仔細觀察一下你爸爸媽媽就知道,去彆人家裡做客和在自己家裡是不一樣的,一些細小的動作和表情都能看出來。”

羅恩聽話但短暫地思考了一下:“可是哈利也說過了,他們是陪他一起長大的,雖然平常隻有格林格拉斯女士一個人,但假期裡那三個也常來的啊。”

沒有對照組,赫敏的推理隻好草草中斷。哈利對朋友們的八卦左耳進右耳出,他們離得遠,什麼都沒聽見,但哈利不一樣。

今晚會出事,和食死徒有關,德拉科一定是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什麼,才會抓住機會向他示警。但阿波羅尼婭明顯不希望他知道,或者說,他知道了也沒用,那倒不如無知的好,還能儘情地享受今夜的賽事。

還有莫麗·韋斯萊,羅恩說他媽媽其實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明韋斯萊夫婦也知情,但最終還是來了……或許這件事不一定會發生,但韋斯萊夫人還是執意前來保護她的孩子們,沒必要為了一場莫須有的襲擊全盤放棄一場難得的盛大賽事,孩子們也不會聽勸的。

為什麼是今晚呢?如果比賽持續到了明天上午,難道要在場館裡鬨事嗎?哈利毫無頭緒,眼看著到了目的地,索性拍拍腦袋不再想了。

“哦,你們回來了,有點兒晚,剛剛盧多·巴格曼來過了,錯過了喲,金妮!”韋斯萊先生喜氣洋洋地接過水桶,“當當,一個驚喜!”

韋斯萊家男女宿舍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起一頂新帳篷,有兩個男巫正配合地把頭探出窗戶——是弗雷德和喬治。

“不是你們!錯了!”韋斯萊先生怒吼!

窗簾後笑嘻嘻的臉孔換了兩張,是西裡斯和盧平。

哈利隻覺得一顆心宛如被吹脹的氣球,正飄飄搖搖地飛到半空中亂舞,他激動地撲過去,挨個和他們擁抱,半天才想起來可以進門,立刻就衝進去了。

“不聯係我!兩個都是!”他胡亂地埋怨,同時又很高興,“出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全靠彆人轉達!我還以為尖叫棚屋是我做的一場夢呢!”

“得,現在我們成‘彆人’了。”跟在哈利屁股後麵、被雙胞胎拽進來參觀的羅恩開玩笑道。

西裡斯現在幾乎脫胎換骨了,他胖了一些,但還是偏瘦,長發修剪過,也緊急保養出一些光澤,牙齒和指甲都很整潔,新衣服一換,整個就是一位閃閃發亮的公子哥兒。牢獄之災折磨他,時間流逝消耗他,但同時也保留了他的一腔少年氣,他還停留在21歲風華正茂的好時光。

而盧平,說實話哈利從認識他以來,他就是個低調奢華的商業大亨模樣——畢竟格林格拉斯、布萊克、普威特和馬爾福的錢都在他手裡流動,為了配合霍格沃茨教授(不包括校長)的整體風貌,才不得不簡約樸素了一年,現在教職一卸,立馬就恢複了原本風度翩翩的模樣,路過的實習女傲羅都看得拔不動腿。

“鳳凰社需要一個新據點和很多安全屋!”西裡斯一張嘴就漏了個大的,“還有一些久未歸隊的戰士——”被盧平趕緊捂回去了。

“鳳凰社?”雙胞胎眼睛發亮,“傳說中鄧布利多的秘密軍隊?”

“誰教你這個詞的?”盧平不由失笑,“聽上去好像鄧布利多要造福吉的反。”

“誰稀罕!”西裡斯誇張地假裝哆嗦了一下,“福吉就是個糊塗蟲,誰說他都聽,我那案子硬拖了大半天不判,八成是不想鄧布利多太得意。”

“那後來呢?”赫敏急急問道,“我們在下麵,陪審團私下討論我們都聽不見。”

“我不是一樣和你們在下麵嗎?”西裡斯笑道,“據說是阿波羅尼婭說了一句話,‘真相如何一點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清查了前任部長造就的冤假錯案,康奈利’。這是鄧布利多後來告訴我的。”

“這很斯萊特林,不是嗎?”盧平笑道,孩子們的注意力已經被他倆配合著從“鳳凰社”上扯開了。

雙胞胎嚷著今晚要和大腳板和月亮臉兩位前輩徹夜長談,羅恩想出去找點兒吃的,被到訪的巴蒂·克勞奇和一本正經的珀西·韋瑟比嚇回來了,哈利則有些出神,盧平和西裡斯明顯各自有事情要忙,但還是趕過來了,要說他倆對魁地奇多麼狂熱,哈利是不信的。

今晚會出事的可能性很大,但又不是衝著救世主來的。在已有亞瑟、比爾、查理和珀西四個成年巫師的情況下,莫麗、西裡斯和盧平還是來了,隻能說明這是個大規模群體性事件,很多人會遭殃——鳳凰社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但鄧布利多在事先知道的情況下,還是默許了它發生——不是喪家之犬小打小鬨,這件事背後是伏地魔的意誌,這是鳳凰社算計他所必走的一步。

“想什麼呢,一本正經的?”西裡斯哥倆好地把胳膊往他後脖頸上一搭,“小小年紀愁眉苦臉的,怎麼不去幫著金妮準備午飯?”被哈利反手拖進了臥室,盧平隻好也跟了進來。

“你們在計劃什麼?”他很嚴肅。

兩人對視一眼。“說實話,其實我們也……你也是個找球手,哈利,魁地奇的比賽時長誰又能準確預測?”盧平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我們是不擔心的,打起精神,緊握魔杖,保護你的朋友,到時候可完全顧不上你們。”

西裡斯用拇指和食指在他臉上硬撐出一個笑容:“你不是挺樂天派的嗎?嘖,四個老古板教出一個小古板,我看你八成要當級長!”

哈利勉強笑了笑:“你出來後還沒見過雷古勒斯吧?是因為不想嗎?”

西裡斯神情一僵。

“我回過布萊克家一趟,他不在,很久沒回來過了,克利切也不在。”

“不管怎麼說,哈利,相信我們,事態可控。”盧平誠懇地對他說,“阿波羅尼婭是不會害你的,她要是想害你,她早害了。”

“啊,沒錯!”西裡斯露出一副想笑的神氣,讚同道,“她早就動手了。”

哈利得了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想告訴羅恩和赫敏,但隨即又打消了念頭——大人們想得沒錯,又不一定會發生,多一個孩子知道,就多一個人不能全心全意享受這場頂尖賽事,那又何必呢?

他有些後悔自己這麼刨根究底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