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2)(1 / 2)

又是一年聖誕,哈利悲哀地發現,除了韋斯萊夫人不動如山還是送毛衣之外,其餘人的禮物往往都跟晚上倒黴的舞會有關。盧平送了他袖扣,雷古勒斯送了他胸針,阿波羅尼婭送了他一瓶古龍水,海格送了滿滿一盒子鮮花,讓他可以選一朵彆在紐扣扣眼裡,而斯內普乾脆送了他一頂假發,嘲諷意味拉滿。

值得一提的是多比和西裡斯。多比從去年就加入了哈利的“小精靈關懷團”,他有什麼買給泡泡和克利切的,也會捎帶手給多比挑一份,藏在臟衣服下麵就行了,第二天哈利就會收獲半張哭濕的枕巾以及羅恩“寢室鬨鬼”的抱怨。今年多比第一次給哈利送禮物——花了三個月工資買了一本《如何成為金加隆般討人喜歡的男巫》。

西裡斯送了他一麵嶄新的雙麵鏡,大概是阿波羅尼婭那麵被雷古勒斯改造過後總是時靈時不靈。兄弟倆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在加納利群島淘到一對新的,就給哈利寄了一個單隻。

哈利立刻就試了試,但雙麵鏡安靜如雞,顯得鏡麵裡他一張唇紅齒白的大臉都有些傻。他又叫了幾聲,無果,便打算丟開,但此時玻璃上卻忽然如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隻手猛然按了上來!

“噢!好燙!”

“忍著!該死!”

“怎麼能怪哈利呢?誰收到新玩具不想試一試?”

“我罵的是你!如果昨晚你沒在浴缸裡睡著了——”

“我為什麼會在浴缸裡睡著了?怪誰,嗯?”

哈利趕緊用被子把雙麵鏡厚厚地裹了起來,還好羅恩和納威都沒注意這邊。鏡子裡也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穿衣服洗臉的聲音,他無奈極了,隻得躡手躡腳地下床去,裝作已經離開,也給兩個成年巫師留點臉麵。

下午三點鐘之後,還需要進一步軟裝的禮堂開始清場,女孩子們都陸陸續續地回去了寢室。“如果你不打算弄你那頭雞毛的話,”羅恩老神在在地擺著棋子,“相信我,咱們七點半再上去也來得及。”

“五點吧,阿波羅尼婭建議我走哥特風。”哈利撥了撥四處亂翹的頭發,“你舅媽好像也是這麼認為的,你真該看看她給我選的那套禮袍。”

羅恩的禮袍是溫暖厚重的深紅棕色,墊肩端方,綴著做舊的古銅色假扣子和金燦燦的流蘇,乍一看有點像麻瓜的軍禮服和鬥篷的結合版。但羅恩的體格更像比爾和珀西那樣高高瘦瘦,隨爹,撐得起來,那頭火焰般的紅發也壓得住。

哈利的那件則與他截然相反,儘往鋒利、纖細、深沉方麵走,袍子上有許多毫無意義的鏈條、皮帶和綁繩,他自己根本搞不定。

“你要是敢放屁,哈利。”羅恩摟著自己的袍子,蹲在地上幫哈利整理他夠不到的裝飾物,“我就讓你再也沒有便秘的煩惱。”

“那我先謝謝你了。”哈利裝作蓄力的樣子,“雖然你的要求很少見,但作為朋友我有義務儘量滿足你的願望。”

正在和爸爸結婚禮袍作鬥爭的納威頓時笑倒在床上。“挺好看的,哈利,顯得你又高又瘦,很挺拔,隻要你離羅恩遠點。”納威誠懇地說,這下西莫和迪安也忍不住了,寢室裡“噗噗”笑聲不斷,倒真的很像在放屁。

“我理解你想儘快見到赫敏的心情,羅恩。”門廳裡,哈利不得不按住躁動的好友,“但是相信我,赫敏第一次穿高跟鞋,那種狼狽相她不可能希望你看見的。”

許許多多的熟麵孔從他們眼前經過,佩蒂爾雙胞胎打扮得很有殖民地風格;芙蓉的銀灰色長袍幾乎和她的頭發融為一體,一樣的閃亮、順滑,她簡直像一隻水化身的精靈;金妮的淡綠色袍子完美襯托了她的紅發,讓她宛如一枝迎風綻放的花。

“我們韋斯萊,有時候還真挺受限的。”羅恩評價,“頭發不夠百搭。”

“我不也是,我眼睛是綠的。”哈利隨口道,扯了扯自己墨綠色的袍子。

“你不行,你眼睛小。”有人在他們背後說,“至少沒有羅恩的頭發顯眼。”

是赫敏的聲音,但笑嘻嘻站在他們身後的是個誰也不認識的漂亮姑娘。她穿著一條輕薄的淺藍色袍子,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布料會泛起淡紫色的偏光,總是亂蓬蓬的棕色頭發被耐心地、一縷一縷地梳順了,紮成小辮,不知道怎麼扭來扭去,就盤成一個典雅的發髻,那些小辮子讓她的顱頂、太陽穴和後腦的線條圓潤飽滿,像古希臘大理石雕像一般完美。

盧平送的發梳上鑲嵌著粉紫色的巴洛克珍珠,正在她發髻間低調閃耀;西裡斯送的火歐珀胸針鮮豔得好像一簇熊熊燃燒的小火苗,即便和裙子顏色不搭,可赫敏還是將它彆到了腰間,這下誰還能看不出她和羅恩是舞伴呢?

“你長得,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赫敏。”羅恩被哈利從背後搗了好幾下,才勉強憋出這麼一句話來,哈利滿臉絕望。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看吧!”赫敏微微一笑,雙頰緋紅。

“但你的眼屎在發光!”羅恩大皺眉頭,“你彆動我給你擦掉,怎麼回事,下午很困嗎?有求必應屋不好玩兒?”

赫敏連忙後退,一不留神差點兒絆倒,哈利一邊攔羅恩,一邊扶赫敏,三個人好險沒在眾目睽睽之下摔成一團。

“求求你,羅恩。”哈利悲傷地說,“帶著你全年級最美的舞伴快進去吧,好好讓大家看看你們多麼般配,你隻要微笑、彆說話,千萬彆說話,其他的交給赫敏。”

他在人流漸稀的時候等來了德拉科,憑借他——她身上那件阿波羅尼婭的舊袍子,背部一整個都鏤空了,堪稱對整個保守巫師社會的一記性感暴擊。

“就叫我德茜蕾吧!”德拉科臭著一張臉,淺金色的大波浪卷發流水般地覆蓋住她裸露的背部和肩膀,除了發色,她看上去毫無馬爾福的影子,硬要說像,反而更像雷古勒斯。

“拜托!”哈利小聲道,“她那麼多袍子,你就不能挑一件低調點的?”

“不合身!每一條!”德茜蕾咬牙切齒地說,“她的袍子都是量身定做的,我們試著用魔咒改,結果整個版型都垮了。”說著,將手裡一直握著的半拉紙藝麵具罩在臉上,頓時就有了狂歡節假麵舞會的調調——追問一位戴麵具的女士真實身份,是非常不禮貌的,除非她自己摘下來。

救世主和他的神秘舞伴幾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尤其是他們需要穿過長長的禮堂走到主賓席那頭。連滿臉狂熱地正和阿波羅尼婭說話的珀西·韋斯萊都轉過頭來看了他們好幾眼。

阿波羅尼婭今天穿了一條深到發黑的波爾多紅長袍,手臂間挽著一條雪白的蕾絲披肩,尖晶石首飾鮮豔得耀眼。她將頭發拉得筆直,在腦後高高地紮了個馬尾辮——準確地說,她在腦後的高髻上掛了個環,環上係著一大束裁剪整齊的金發。

“很彆致,阿波羅尼婭。”鄧布利多也誇道,“你平常總是穿那一身,我還以為你對時尚沒有追求呢。”

“亞麻樸素耐磨,黑色不易染臟,絲綢強調了我的女性身份,淺色使我的氣質更柔和。耳釘會將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臉上來,而珍珠與玉石的光芒更加謙遜低調,不像寶石、鑽石咄咄逼人。”阿波羅尼婭喝了一口酒,隨意說道。

“她真的,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德茜蕾低聲在哈利耳邊說,湊得太近,怪癢的,“這麼活著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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