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
“就是那個高高的,紅頭發的,紮馬尾的!”芙蓉比比劃劃,最後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這裡還戴了個小扇子!”
“威廉·亞瑟·韋斯萊,我們都叫他‘比爾’,讓我算算他幾歲……”哈利馬上來了精神,“哦不重要,反正他比你大,也沒有女朋友。”
“我可沒問你這個!”芙蓉臉紅了,裝作不高興地走開了。但就在盧多·巴格曼介紹場外支援服務的時候,她又湊過來:“他為什麼沒有女朋友?他不喜歡女生?”
“大概因為他之前很少見到女生吧?”哈利也不太確定,“他是巫師銀行解咒員,你知道的,這個行當每天見到最多的除了女妖精,就是女木乃伊。”
芙蓉忍不住笑了起來,被麗塔·斯基特精準抓拍,羽毛筆一陣狂記。以她的品行,大概不會寫出“勇士們交情深厚、心態平穩”之類的正麵評價,他和芙蓉究竟是誰勾引誰,就看斯基特更討厭誰了。
她還想問什麼,就聽見哨聲一響,哈利作為得分最高的人之一,得先進場了。
“出來我介紹你們認識,我保證!”哈利回頭叫道,一頭紮進了迷宮。
與他的心理預期相比,他的旅程進行得相當順利——炸尾螺是他們今年親手養的,倒懸霧考驗的還是意誌力,斯芬克斯猜字謎,博格特老手下敗將了。就這些,再加上個迷宮,怎麼和龍口奪蛋和水下尋寶相比?
憑借著指路咒,他簡直順之又順地抵達了迷宮中央,同時另一個方向還有一道腳步聲匆匆傳來。
哈利剛要回頭看看來者是誰,就聽見重重籬笆牆外有一個他熟悉無比的聲音催促道:“好孩子,來這邊,去!”
一個龐大、猙獰、張牙舞爪的陰影從塞德裡克·迪戈裡的背後緩緩升起。
“塞德裡克!”哈利想也沒想,大聲怒吼,“小心背後!”
他提醒得很及時,塞德裡克向前一個翻滾,避開了從天而降的毛毛螯足。對於以敏捷著稱的找球手來說,騎不騎掃帚都不影響他們對自身素質的超常發揮。
但哈利最後並沒下殺手。斯內普那本黑魔法小冊子上的每一條咒語,單拎出來都夠這蜘蛛受的,他又不是海格,麵對威脅他隻想除之而後快——可他怕海格難做。
好好的孩子到外麵出趟差,回來變死的了,海格拿什麼交代給他的老朋友?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哈利和塞德裡克合力將蜘蛛懸浮起來,狠狠地丟出籬笆之外。聽著看台上傳來的陣陣驚呼,塞德裡克小聲問道:“剛才……那是海格教授沒錯吧?”
乾!被他發現了!
“他是有苦衷的!”哈利迅速地解釋,“等出去,我一定會——”
他還沒說完,芙蓉和克魯姆也一先一後地趕來了。“你們的大蜘蛛為我們指明了方向。”芙蓉開玩笑道,“多謝、多謝!”
這就尷尬了,四個人都在,難道他們要兩兩決鬥、直至分出勝負?
“快去吧!”克魯姆說,“先到先得,雖然你們沒有得手,但是你們比我們先。”
“要是打蜘蛛我也有份,說不定我還會想爭一爭。”芙蓉望了望滿身狼狽的哈利和塞德裡克,“我敢說,那頭畜生對我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它攻擊你們甚至都沒有注入毒液。”
好像是這麼回事,塞德裡克的神情更迷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哈利,應該你先。”他望著滿地沾染了巨蛛分泌物還生機盎然的青草,“那頭蜘蛛,你明白的。”
“我們一起。”哈利堅定地說,“正是因為有那頭蜘蛛,你也明白。”
在芙蓉和克魯姆的見證下,他們同時將手伸向三強杯——
天空猛然升起兩朵紅色的火花,位置在迷宮中央。鄧布利多立即站了起來,魔杖輕揮,眾目睽睽之下,比人還高的籬笆牆開始從外向內一層層地被解離、清除,勇士們遭遇的種種困難也都隨之一一展示在觀眾們的眼前,引起了新一波的尖叫浪潮。
教授們配合著將斯芬克斯、博格特之類的東西收拾乾淨,等到最後一層籬笆被拆掉,芙蓉和克魯姆傻乎乎地守著個獎杯台座,出現在眾人麵前。
“出什麼事了?”馬克西姆夫人大驚,她本來還對鄧布利多果斷拆牆的行為有些不滿,現在卻徹底傻眼了,“他們人呢?霍格沃茨的勇士呢?”
“那個獎杯是個門鑰匙!”芙蓉尖叫道,聲音在夜風中傳出去很遠,全場嘩然,“他們被傳送走了!”
“沒錯,我們都看見了。”克魯姆言簡意賅地附和,卻忽然聽見他的校長痛呼了一聲。
“他、他好高興……”克魯姆聽見校長如此說,用的是德語,在場隻有他倆聽得懂,“他要回來了……”
奇怪,誰要回來了?會是哈利他們嗎?
哈利他們摔了個七葷八素。
落地之處沒有照明,和霍格沃茨所在的高原群山相比,這裡的地勢很平坦,不遠處隻有一座小小的丘陵,半山坡上坐落著一棟軒麗的大宅。
而根據夜色下模糊的輪廓判斷,他們應該是在一座麻瓜教堂的附屬墓園裡。全英國的教堂都差不多,不是嗎?
“先隱蔽。”哈利立刻說道,高興地發現塞德裡克和他一樣緊握著魔杖,“恐怕來者不善,我真不該讓你和我一起的。”
“我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塞德裡克小聲道,高大的身軀十分勉強地蜷縮在小墓碑後麵,“是不是有人來了?”
哈利比了個“噓”的手勢,他們一聲不吭地注視著來人——抱著孩子的年輕男巫,步履很是歡欣,一縷渾濁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有點眼熟。
“他長得好像巴蒂·克勞奇,就是年輕一點。”塞德裡克忍不住說,“我在世界杯決賽上遇見過——”
“除掉那個礙事的!”一個高亢尖利的聲音叫道,不像是年輕男巫發出來的。
哈利此時此刻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劇烈頭痛攻陷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突破他額頭的傷疤伸進他的腦子裡去,而他腦子裡也有什麼東西鍥而不舍地往外鑽。他想提醒塞德裡克小心,卻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抱孩子的男巫騰出一隻手,手裡握著魔杖——
“阿瓦達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