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3)(2 / 2)

“你們?”福吉第一次正視這群五花八門的親友團,“鄧布利多,你找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不隻有這兩個孩子,你準備了更多的人,強大的成年巫師,各行各業、有錢有勢……你要做什麼?”

“阿不思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會長,還稀罕一個小小的魔法部?”穆迪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

“說出來了!是吧!”福吉提高了音量,“承認了!鄧布利多!穆迪是你的老朋友了!”

“這人有病!”西裡斯直接道,“請您快走吧,部長,你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我們家哈利傷都好得慢了!”

但福吉非但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流露出一種“看,你們終於沒有新花招了吧”的滿意神情。“我很抱歉,讓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友人摻和進這種事來……”他禮貌地說著結束語,輕輕吻了吻馬克西姆夫人的手。

“如果你非要一個切實可信的證據。”斯內普忽然大步走上前來,卷起左臂的袖子,他蒼白的皮膚上一個漆黑醜陋的標記正在褪色,“不需要我告訴你這是什麼吧,部長?”

那種誌得意滿的神情潮水一般從福吉臉上褪去了,穆迪輕輕地“嘖”了一聲,韋斯萊們的表情也不太自然——你知道這人是食死徒是一回事,親眼見到他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是鄧布利多的人,不是嗎?”福吉逼視著他,聲音低啞,“所以你的話也不可信,你們一定想出了什麼辦法……”

“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教授也像我一樣,現在他已經不知所蹤了。當年他出賣了太多人,必然不敢回去,那他的下場就隻有一個。”斯內普絲毫不懼,一步也不肯退,“你非要等他死了,看見死亡現場的黑魔標記,才肯相信嗎?”

“如果卡卡洛夫死了!”福吉的頭發幾乎要頂飛他奇形怪狀的帽子,“那就是你們殺的!黑魔標記,你也可以!”

鄧布利多忽然長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哈利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神情——那是純粹的失望,和冷酷的決心。

“沒有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說服你,康奈利,我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鄧布利多用一個動作表明了他的意誌,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他拉開了病房的門,“我們終將踏上兩條不同的道路,儘管你或許對我有很大的成見,但是我永遠會保護我的學生,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歡迎到霍格沃茨來。”

回答他的一聲氣急敗壞的冷哼,康奈利·福吉氣急敗壞地按了按圓頂禮帽,還維持著常勝將軍的姿態。“你們的獎金,哈利·波特!等正牌裁判從西班牙出差回來再說吧!”他撂下這麼一句話,用力地摔上了門。

“真沒禮貌。”馬克西姆夫人咕噥道,“英國人!”

病房裡所有的英國人都對她側目而視。

“好了,奧利姆!”鄧布利多轉臉就又是那個溫和慈愛的老人了,“我們先出去談談,關於比賽的事。讓哈利和他的親人朋友多說幾句,不早了,是不是?”

塊頭很大的馬克西姆夫人和塊頭不那麼大的鄧布利多帶著兩個外校學生一走,病房裡立馬寬敞了不少。龐弗雷夫人非常想趕大家都滾蛋,但鑒於非常靠譜的麥格教授在這裡,比較靠譜的斯內普教授也在這裡,她歎了口氣,默默地也走了。

“快說說,哈利!”羅恩迫不及待地說,“我要聽完整版,彆拿你敷衍福吉的版本敷衍我!”

莫麗·韋斯萊的手蠢蠢欲動。

“塞德裡克呢?”哈利先問,“他應該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人打昏了。”赫敏比了個拳頭,“送到醫療翼來才被救醒,但他好像是嚇著了,整個人都呆呆地,斯普勞特教授和他媽媽勸了他半天,又喝了一杯摻著吐真劑的熱牛奶,這才肯開口。”

“吐真劑?”哈利一愣,“他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穆迪哼了一聲,斯內普比他哼得更大聲,赫敏和羅恩都笑了出來,於是哈利也懂了。他又注意到西裡斯,雖然默不作聲,卻一直懇切地望著這邊。“雷古勒斯沒事。”哈利恍然,立刻說道,“沒有受折磨,沒有鑽心咒,至少在我走之前是這樣。”

西裡斯鬆了口氣,喃喃地說道:“這是應該的,總沒有再罰他的道理——早就罰過了。”盧平摟著他的肩膀拍了拍。

哈利定了定神,開始細細講述起今晚的所見所聞,從那隻神出鬼沒的八眼巨蛛開始講起。講到伏地魔走出坩堝時,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講到他激情開嘴炮,又都紛紛鬆了口氣。

“格蘭芬多的勇敢不是讓你在這個時候發揮的,哈利!”莫麗麵色蒼白地捂著胸口,西裡斯的眉頭卻飛得高高的,恨不得給他鼓掌。

他又接著往下講,當他講到莉莉·伊萬斯的身影從伏地魔的魔杖尖端飛出時,斯內普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那不是她的靈魂。”他搖搖頭,“兄弟魔杖無法自相殘殺,那是強製閃回後的幻影,但那個她……依然保留著從前的記憶。”

“明天我就去問問奧利凡德,蟲尾巴的魔杖有沒有兄弟。”西裡斯吸了吸鼻子,“說真的,我想詹姆了,如果他能看到哈利現在的樣子……”

“如果詹姆還在,哈利根本不會吃這麼多苦,他本可以快快樂樂地長大。”盧平哀傷地望著他。

“我現在也很快樂。”哈利反而是最冷靜的那一個,“我要繼續了。”

等他講到自己迎蛇而上的時候,赫敏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比爾卻很讚成他的選擇。“我不知道那條蛇毒性有多強,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那麼做,沙漠裡有許多毒蛇。”他比了個大拇指,“被毒死就是一瞬間的事,誰也救不回來。”

“無論它毒性如何,反正現在它死了。”哈利咧嘴笑了,“我的故事講完了,還不錯的睡前故事吧?”

莫麗·韋斯萊正在悄悄抹眼淚,這是一個母親的正常反應,哈利想起閃回咒金網之中的媽媽,也覺得鼻頭發堵。龐弗雷夫人正巧過來檢查他斷骨的情況,順手幫他擦去眼角沁出的淚珠。

“很疼嗎,孩子?差不多都恢複原位了,我這就給你接上。”龐弗雷夫人手勢繁複地揮動魔杖,在他身上點來點去,“如果你醒來的時候不掙紮那幾下,現在早就活蹦亂跳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哈利感覺有一種涼涼的東西從頭頂強有力地灌注了進來,一路遊走到斷骨的位置,像一根牙簽,將兩截骨頭強硬地懟到了一起,“啪”的一聲,就接續好了。

“你不知道你剛來的時候,骨頭一團亂。”龐弗雷夫人雙手捏了捏他的盆骨,“起來試試看,如果哪裡還是長歪了,咱們再打斷了重新長。”

赫敏欣喜的笑容立馬就僵在臉上。“哦,多麼可怕的一句話!”她小聲說道,緊張地攥著病床欄杆。

但龐弗雷夫人的醫術還是信得過的,哈利表示他現在立刻馬上就可以出院,被好幾雙手強勢按回了被窩裡。

“你還挨了兩個鑽心咒呢,哈利!”莫麗紅著眼圈,“兩個!真是太過分了,還是個孩子呢……”

斯內普忽然覺得在這樣一個其樂融融的格蘭芬多大家庭呆不下去,他轉身想走,門卻被人推開了,鄧布利多帶著阿波羅尼婭站在門外。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