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1)(1 / 2)

儘管鄧布利多沒有允許赫敏登報的提議,但他仍在期末晚會上儘可能地做了一番說明。吊詭的是,從後續反應來看,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比霍格沃茨的學生還要更相信哈利。

“他們離得可遠著呢,咱們這裡鬨伏地魔,關他們什麼事?”羅恩抓緊時間詆毀布魯姆。

“你說的有道理,羅恩。”赫敏完全沒有覺察到他的小心思,“當年格林德沃橫行歐陸,英國也是一片淨土。”

“我是說,他們根本意識不到伏地魔的危害,信與不信都不會付出什麼代價!”羅恩惱火地說。

“那可不一定。”芙蓉富有魅力的性感嗓音在他們背後響起,在這個炎熱未起、清涼宜人的夏日早晨,像一把小刷子,沙沙地撫慰著他們焦躁的內心,“我畢業後,打算到英國找一份工作。阿利,你答應我的,是不是忘了什麼?虧我還在同學麵前幫你說話。”

“啊!”哈利恍然大悟,連忙將她拉到一邊,左右四顧,“可比爾現在不在這裡!”

芙蓉嗔怪般地看著他。“那你欠我一次,你可記住了。”她譴責道,“如果我要求你來我和比爾的婚禮上當花童,你可不能不來。”

“你想得也太遠了吧?”哈利大驚,“你就這麼自信嗎?”

回答他的是芙蓉的一聲輕哼,她瀟灑地將頭一甩,追著布斯巴頓師生的腳步跑下台階去了。

哈利茫然地回去找朋友們,卻發現赫敏不見蹤影,而羅恩正雙眼噴火地盯著某個方向——克魯姆魁梧的背影後露出一束亂蓬蓬的棕發。

這種見鬼的吃醋場合他才不要摻合,何況哈利並沒忘了克魯姆能搭上赫敏,自己也出了力的。他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忽然踩到了彆人的腳,頓時失去了平衡,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哈利?”對方驚訝地用兩手托著他的腋下,秋·張在一邊抿著嘴笑個不停,“你還好吧?”

是塞德裡克·迪戈裡,他已經完全恢複了。看上去又是陽光開朗、積極向上的青年巫師一枚,俊朗的眉宇之間不染半點陰霾。

“這話該是我來問你。”哈利有些愧疚,“你還好嗎?”

“我爸爸帶我去和鄧布利多談過了。”塞德裡克輕鬆地笑了起來,“他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但……反正我還有一年才畢業,我還有時間。”

那隻金燦燦的三強杯最終被刻上了他們兩個的名字,送進獎杯陳列室妥帖安放。頒獎儀式上阿波羅尼婭還帶來滿滿一大袋金加隆,一千枚金幣,她單手拎著都有點費勁,但塞德裡克當麵收下,事後卻托小精靈給他送了過來。

“一直沒機會問你,那些錢……”哈利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不要?”

塞德裡克一愣,隨即小聲跟秋說了幾句什麼,她便先帶著他們的行李出門廳去了。

“我總覺得那是我、還有我們家的買命錢。”塞德裡克好像在開玩笑,又好像沒有,眼睛裡終於也有了那種沉重的底色,“哈利,你們格蘭芬多是天生的——我不知道,或許是勇士,或許是戰士。可赫奇帕奇不是。我們被卷到這些事裡來……我知道這是戰爭,早晚有一天它會卷走所有人,但我想至少能做好心理準備。”

哈利徒勞地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原來普通人是這樣想的,原來他們會覺得被逼迫。如果不是穆迪勤勤懇懇地訓了他們一學期,塞德裡克哪來的心理準備躲過那道索命咒?但他知道多說無益。

“你不怪我們就好。”他最終隻是這樣說。

“你們不怪我就好。”可塞德裡克卻搖了搖頭,“你們在前麵冒著生命的危險,但大多數人,包括我,我們隻能躲在後方,甚至並不能理解其中的危險與你們的付出。哈利,我能幫你做的,就是儘可能在我們學院、說服更多的人。”

“那樣已經很好了!”哈利驚喜地說道,塞德裡克和他交換了一個擁抱,就匆匆去找女朋友了——就在頒獎儀式上,當著幾百號人的麵,塞德裡克·迪戈裡進一步升華了和秋·張持續了幾個月的date關係,用一個引發全場海嘯般歡呼的熱吻。

哈利·日常在想談戀愛和不想談戀愛之間反複橫跳·波特會和了好友,一起走到陽光下的車道上去。

“那是什麼?”他忽然發現那些飛天馬車一夜之間都配上了馬,它們瘦瘦長長,皮包骨頭,幾乎沒有肉的雙翅緊緊貼著軀乾,大腮幫子嚼動空氣時那崎嶇嶙峋的牙床幾乎要把嘴皮頂破。

“我想你說的是夜騏。”他身後排隊的女生輕聲道,她有一把空靈飄渺的好嗓子,人嘛……就稍微有點潦草和奇形怪狀,但她那頭有雜質的金發讓哈利很有好感,這讓他想起阿波羅尼婭。

“夜騏?”赫敏好奇地回過頭來,“哦,你好,盧娜,早上好!”

“早上好,赫敏。”原來她就是那個讓赫敏一度十分牙疼的盧娜·洛夫古德,“你們都看不見夜騏是嗎?”

“曾經是,但現在我能看見了。”哈利說,“看來你知道是什麼緣故,盧娜。”

“哈利·波特。”盧娜一雙淺色的眼睛各看各的,“你已經目睹過死亡了,看來鄧布利多教授說得是真的。”

哈利想起暗淡月影下一群黑鬥篷裡驟然軟倒的阿萊克托·卡羅(他後來鄭重地問了她的名字)。

“可我……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了。”哈利有些迷茫,機械地幫著赫敏和羅恩抬行李,盧娜也上了他們這輛車,“我是說,我的父母,還有奇洛。”

“目睹,理解,接受。”盧娜用那種唱歌般的嗓子說著,“我想你也不能記住繈褓之中發生的事,除非你的頭腦中寄生了超憶蟲。”Ⅰ

“超什麼?”羅恩皺眉問道,被赫敏踢了一腳,又悄悄向他擺手。“說得沒錯,”他隻好改口,“奇洛死的時候你已經暈過去了,鄧布利多親眼看見的。”

“無所謂。”哈利輕快地說,“能讓它們再飛一次就好了,飛天馬車還是有馬的時候比較拉風。”

他們直到進了火車包廂,才有空瀏覽早上收到的《預言家日報》,不出所料,一派歌舞升平。

“這個麗塔·斯基特是不是瘋了?”羅恩氣得差點兒把報紙撕了,“她怎麼幫著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說話?她還是不是英國人?”

“理論上來說,新聞是中立的,羅恩,斯基特並沒有錯。”赫敏吮吸著零食車上買的碎果凍飲料,“這場三強爭霸賽確實……先是多了個勇士,然後又是並列冠軍,還都是霍格沃茨的,任何不知情的人都會覺得是我們仗勢欺人搞黑幕。”

“福吉搞我、福吉不搞我、福吉搞我、福吉不搞我……”哈利一顆一顆地數著比比多味豆,“報紙就是風向標,你看著吧,羅恩,以後會越來越過分的。”

“怎麼樣,哈利?”赫敏饒有興致地撥弄著他的零食,“占卜結果如何,福吉要對付你嗎?”

“顯而易見。”哈利笑道,那顆豆子卻被羅恩眼疾手快地奪到嘴裡吃了。

“呸!”羅恩嗆道,“有一股海格牌大亂燉的味兒!”

他們都大笑起來,玻璃外有人影一閃而過,德拉科·馬爾福飛快地鑽進來,一進門就蹲下了。

“這是乾什麼?”哈利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來拽他。

“現在是真得避著人了。”德拉科氣喘籲籲地說,“你那天晚上不都看見了嗎?在站台上沒準兒還要再見呢!”

“馬爾福先生沒事吧?”哈利問他,“鑽心咒,那滋味兒真不好受。”

“他們早就習慣了。”德拉科哼了一聲,嘴上說得輕巧,麵色卻不好看,“你老實告訴我一句話,哈利。黑魔王一複生,我之前的努力幾乎全都白費了,你得加碼。”

“你問吧!”哈利淡定地說。

“克洛伊·勒布倫,是不是她?”

“不是!”赫敏搶先說道,羅恩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困惑極了。“你們打什麼啞謎?誰是克洛伊·勒布倫?”他問。

然而沒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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