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民不舉、官不究”的虛幻和平脆弱得像是一盤沙,教育令的風還沒吹,赫敏隨便一恐嚇,人心就散了。
仿佛是為了不讓赫敏的辛苦努力顯得過於誇張,下周一一早,新的教育令就被貼了出來——所有的學生組織、協會、團體和俱樂部(包括學院魁地奇球隊)暫停活動、接受高級調查官的審核,未通過者立刻解散。參與非法組織的學生,立即開除,交由其家長帶回。
赫敏收錢收到手軟。
“我真的考慮過從弗雷德和喬治的金絲雀餅乾那裡獲取一些靈感,一些顯眼的、難以消除的懲罰,讓告密者永遠被指指點點。但艾比蓋爾覺得不夠好,這樣大家或許負麵情緒會比較大。”公共休息室裡,赫敏將清點好的加隆收進哈利友情貢獻的防盜錢包裡。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開始用代號來稱呼每個人了。
“你新想的這個主意就蠻好。”他中肯地說,“大家都是呼朋喚友來的,簽名也都一起簽,真出了事,也是他們自己交友不慎。”
等哈利和羅恩去慶祝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順利通過審查回來,發現赫敏正從一隻巨大的灰林鴞腿上解一個包裹。“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魅力女..士..內..衣..感興趣了,羅恩?”她揶揄地揚了揚信封,“你不會打算自己穿吧?恕我直言,送人也太冒昧了。”
哈利憋下一聲噴笑,眼睜睜地看著羅恩小心地避開弗雷德和喬治,滿臉茫然地接過那一大摞裝幀精美的產品宣傳圖冊、價目單和尺寸表,顫抖著手翻開看了一眼就麵紅耳赤地合上了。
“這不就是最普通的那種照片嗎?”哈利翻來覆去地看個沒完,“你也太純情了,哥們兒!”
赫敏“哼”了一聲,她正好在寫魔法史的論文,把自己的課本攤在三人眼前。“開始吧!”她說。
“這下還有誰能說你不是‘秘密特工’,哈利?”這下輪到羅恩笑話他了,被赫敏輕輕瞪了一眼,隻得啞火,安安靜靜地看著哈利“破譯密碼”。
“月亮臉在接觸狼人,大腳板接替他去了法國,伏地魔沒有異動。”哈利將筆一扔,低聲說。他們都想要常常了解到鳳凰社的最新動向,問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那顯然不現實,就連麥格教授也隻會讓他們專注學習,阿波羅尼婭倒是有問必答,可她也未必知道多少。
何況校內外的通信渠道都被監視了,哪怕高級調查官願意放水,但海德薇太白,朱薇瓊太小,都是霍格沃茨獨一份兒的特色貓頭鷹,放水也不能放得太過明顯,隻好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狼人?”赫敏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尖叫。
“不!鄧布利多不能這麼做,哪怕我們現在需要拉攏狼人……”她急促地低聲說,“不能把月亮臉派到那種環境裡去,雖然我也不支持巫師對狼人的歧視!”
哈利和羅恩不得不先迫使赫敏冷靜下來。
“月亮臉當然不可能放棄一切、孤身一人地去狼人群體裡生活,他能有現在的成就和地位,在其他狼人眼裡也是一種鼓勵、一種正向的引導。”
“就是!我不相信所有狼人都願意風餐露宿、茹毛飲血地過生活!他們隻不過是無處可去,月亮臉向他們提供了狼人的另一種生活方式。”
“可是,月亮臉的成功難道是可以複製的嗎?”
“或許我們沒有辦法讓每一個狼人都像他那樣,但建一個類似養老院的福利機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吧?隻要他們不再出去咬人,白花錢養著他們也是值得的。”
赫敏被兩個男巫的天真爛漫氣得說不出話來。對一個狼人來說,出去咬人也是一種自我實現的方式,誰會願意被圈養起來、像囚徒一樣進行一些毫無技術含量的小手工?他們在成為狼人之前,也是有才華、有抱負的巫師啊!
在巫師社會的結構性歧視消弭之前,鄧布利多和萊姆斯·盧平也隻不過是在畫餅。或許他們根本不求什麼長長久久的百年大計,先把伏地魔打敗,隻要狼人不去幫伏地魔。
“暑假我聽月亮臉說,當年是一個叫芬裡爾·格雷伯克的人咬了他?”
“哦,那個人已經死了。”哈利露出一言難儘的神情來,“我偷聽到的,當時我還以為格雷伯克隻是過敏。”
“什麼過敏?”
“異煙肼。”哈利說了一個羅恩完全聽不懂的單詞,化學水平止步於預科小學的赫敏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一種麻瓜藥物,可以治結核病,但對犬科動物有毒。”
“這也能管用?”羅恩出離驚訝了,“狼人和犬科……”
“艾比蓋爾說她也想知道,因為她自己在阿尼瑪格斯形態時就完全碰不了麻瓜驅蛇藥。”
“所以她就拿格雷伯克做實驗?”
“在馬爾福莊園的某次聚會上。”哈利聳了聳肩,“狼人平常吃不到什麼好東西,所以即便那道甜湯放了致死量的糖,格雷伯克還是喝了。”
羅恩和赫敏雙雙流露出“這個世界真神奇”的表情。
“沒有人追查嗎?沒有人懷疑德拉科的爸爸嗎?”赫敏擰著眉毛,“這可真糟糕。”
“沒有,那隻是個狼人,死了就死了。”哈利搖了搖頭,“最後他們找了個小精靈嘗了格雷伯克喝剩的湯底,無事發生。”
赫敏氣得緊緊握住拳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群人!”
“其實小精靈作為純粹的魔法生物,才是真的對麻瓜藥物免疫。”
“我有個大逆不道的想法,哈利。”羅恩躍躍欲試。
“如果我是你,兄弟,”哈利忍俊不禁,“我才不以身試險。”
又過了一周,弗雷德和喬治因向三年級變形術課堂上違規投放木天蓼而被暴怒的自家院長親手扣去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