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終於有人真正聽懂了我的課,學習怎麼坐飛機算什麼‘麻瓜研究’!”他打量赫敏的眼神仿佛她是一頭即將被送上秤的約克大白豬,掂量、品度的意味十分濃厚,“你是怎麼知道那句話的?Ⅰ”
赫敏微微皺眉,沒有上前。“大概是哪本書裡看來的吧?”她遲疑著說。
“書裡可看不來這個!”巴沙特教授淡淡地說,“你不說,我也知道,就像哈利·波特固執地不去看那些記憶,其實也改變不了什麼一樣。”
“該您了,教授。”赫敏不為所動。
巴沙特教授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年輕時該是個多麼飛揚意氣的男巫啊!
“因為我知道,格蘭傑小姐。”他反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見了結局,就是這麼簡單。”
從那天起,赫敏就陷入了一種哈利十分熟悉的恍惚狀態裡,明明會說會笑能吃能喝,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裡(儘管如此,還是順利通過了幻影移形考試)。
鑒於正牌男友羅恩對此毫無頭緒,哈利也就明智地裝出一副同樣困惑不已的樣子,陪羅恩漫無目的地造謠一些八杆子打不著的“困難”——昨晚睡覺前他們剛剛說到,或許赫敏是不想讓金妮讓她的伴娘,因為金妮現在已經和她一樣高了,而且長勢凶猛。
該話題半途而廢是因為正在和金妮約會的迪安·托馬斯報了個精確的數字,氣得羅恩睡意全無,偷偷把他的帷幔封了起來,以至於迪安不得不用了一個“四分五裂”才能起夜,回來時他特意繞去羅恩的床,狠狠地踢了床柱一腳,但這對熟睡中的羅恩傷害力為零。
這天,他們正好收到海格的信:阿拉戈克死了,懷柔政策幾乎可以宣告失敗的海格甚至沒辦法把它葬回老家,於是打算就近埋在菜地裡,誠邀三人參加葬禮、陪他共度這至暗時刻。
“可我們還要去校長室呢!”哈利毫不猶豫地說,一點兒都不好奇這位久聞大名、從未謀麵的蜘蛛之王長什麼樣子,“很遺憾——我就這麼回吧?”
“對。”赫敏心不在焉地附和,一點兒都沒意識到他們已經把該看的那些記憶全看完了。
“可是我想去!”羅恩鼓起勇氣說道,“我要去,我來給海格寫複信。”
“你昨晚對迪安做了什麼?”哈利懷疑地問。
“什——嘿!我們今天一直在一起!除了上廁所!”羅恩哭笑不得,“誰會在埋伏在廁所隔間裡等著代替我?”
“說說你的想法,羅恩。”赫敏稍微有點兒精神了,“你不再害怕了嗎?”
“還是怕,怕得要死。”羅恩承認,“但你們也看見了,海格說八眼巨蛛並不友好,或許我們終究有一天要對上它們,如果我從現在開始適應並克服這種恐懼,從一頭死了的、但是最大的蜘蛛入手,我覺得正合適。”
“我陪你去。”赫敏擁抱了他,親了親他的脖子,然後那個部位就迅速地紅透了,“你很勇敢,羅恩……”
但是羅恩勇敢地拒絕了她。
“不,赫敏……我想,你還是彆去了。”他有些尷尬,手腳都沒處擺,“萬一我被嚇得出什麼洋相,我可不想被你看到。”
赫敏一愣,忍不住笑了。“那好吧,如果你執意要求的話。”她將一縷頭發攏回耳後,“你可以邀請拉文德一起去,說不定可以結束她的這份癡戀。”
“你說得倒好像全霍格沃茨隻有你一個人真心愛羅恩一樣。”哈利忍不住吐槽赫敏的自信,“萬一拉文德真的撐過去了,有的人就要變成笑話了。”
赫敏“哼”了一聲,高傲地彆過頭去,脖子也紅了。
他們送走壯士出征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羅恩,哈利把赫敏攔在了寢室樓梯前。
“我們得談談,赫敏。”他平靜地說,“你從巴沙特教授的話裡明白什麼啦?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赫敏咬著嘴唇,猶疑不定。“我們至少不能在這裡說。”她環顧四周。確實,上學期他們剛剛吃過虧。
於是他們去圖書館找了個平斯夫人看不見的角落,赫敏仔細地布置好一係列防竊聽、防偷窺的禁咒,這才轉過身來。
“好吧,哈利,你還記得魔法石和尼可·勒梅嗎?”赫敏從錢包裡摸出一張巧克力蛙卡片,鄧布利多正好不在,“當時我順手就把這上麵提到的人和事都查了查,隻有鄧布利多的一切資料是公開的,尼可·勒梅很神秘,格林德沃更是。”
“可你不是知難而退的人。”哈利說,心直往下墜,墜得他喉嚨處一陣發硬、發堵——巴沙特教授是尼可·勒梅的可能性有多大?零?
“當然,我不是,抽絲剝繭是很有意思的消遣,我最後甚至寫信給麗痕書店訂購了所有相關書籍,終於從一位前任傲羅退休後撰寫的回憶錄裡發現了一些端倪——1927年,魔法部牽頭組織了一場針對格林德沃的聯合跨國抓捕Ⅱ,當然,它失敗了,許多傲羅犧牲,這位退役傲羅僥幸活下來,因為他是格林德沃第一助手文達·羅齊爾的表親Ⅲ,他提到在這場臭名昭著的巴黎集..會裡,格林德沃通過某種像水煙袋的東西,向所有人展示了一副他所看見的畫麵,借此散播‘麻瓜威脅論’,你一定想象不到那是什麼,哈利。”
“什麼?”哈利好像隻是徒勞地動了動嘴,嗓子已經完全罷工了。怪不得麥格和斯內普都這麼反常,如果換成是他,他也沒辦法做得更好。
“是蘑菇雲。”赫敏疲憊地說,“1927年……那個時候奧本海默剛剛博士畢業!那位傲羅說他從畫麵裡看見了被摧毀的城市和四散奔逃的麻瓜,這說明——”
“不是核試驗,是核打擊。”與赫敏相同的無力感從哈利身上蔓延開來,“所以,格林德沃是個先知?”
“我立刻轉變了方向,很快查到中歐有個曆史悠久的純血家族,每一代都會有一個孩子繼承祖傳的先知能力。他們可不像是特裡勞妮那種發羊癲風的半吊子,隻要他們想,甚至可以隨時隨地,針對任何人或事進行預見。這個家族就憑借這個能力趨吉避凶、屹立不倒。”赫敏聲音小而快,但是吐字很清晰,她不知道把這些話憋在心裡多久,一定很難受。
“格林德沃家族?”哈利絕望地問。Ⅳ
“沒有提。”赫敏望向哈利的眼睛,“但19世紀這個家族出了一個反叛,一位沒能繼承到先知能力的女兒,憤而遠嫁英格蘭,走上了與家族精神截然相反的道路——研究曆史。她的丈夫叫做威爾遜·巴沙特,是一位麻瓜神秘學家。”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