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鹿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張撿後麵跟著的張可道,趕緊把被子一掀開,抬頭問道:爹,您有什麼事嗎?
張撿搬了一把椅子,讓張可道坐下來聊。
“鹿安,你應當知曉,凡事過猶不及,就比如這中午休息,睡得時間過長反而覺得更加困乏。此次遠行,你也算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頑劣。現今世間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國朝內憂外患。東北和北方有外患,西北有內患,西南奢安之亂已經持續十年之久,東南紅毛鬼更是虎視眈眈。越是亂世,一技之長就顯得越重要。但是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沒有一個良好的基礎是不行的。因此為父決定,趁著這段時間養傷,你就先跟利昭複習一下功課。等傷好後,再跟丘無極道長練習一下防身術。待年底回到老家,再為你聘請名師”。
“可是爹,我這傷了腦袋,很多東西都忘記了,是不是應該再休息一段時間……”.
張鹿安實在不想這麼早就被束縛,聽到張撿說起了家底,就算不學無術,一輩子也會不愁吃不愁喝的。
“混賬!你老子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看看你大哥鹿鳴已經通過了崇禎三年的南直隸鄉試了,現在好歹也是一個舉人了,雖然去年春闈不利,但是以你大哥的才學,兩年後還是有考中進士的可能。哪怕你的姐姐,也是知書達理。就算你的姐夫馬應魁,都是熟讀詩書,現在雖然棄文從武,但是刀馬嫻熟。隻有你,文不成武不就的。眼下還敢推脫,真是反了你了……”作勢要開始全武行了。
“是,是,兒子聽從父親的吩咐。”張鹿安知道再犟下去就得挨揍了,果斷先行服軟。
張撿覺得好玩,“噗嗤”笑出了聲。
張可道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一起去學,誰學不好,家法伺候!
張撿苦著一張臉和張鹿安一同退下去了。
神清宮前休憩草堂下,這裡就是臨時教室。
張鹿安和張撿過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十六歲的陰六已經坐好了位置。
與這個時代的很多嚴師不同,陳利昭拿著幾本書麵帶玩味的微笑走了過來,看到端坐在矮凳上的三個大孩子紛紛起身。陳利昭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