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君祁吃完一個的蛋黃派,又想把塑封包裝放進嘴裡。
江與臨在祂手上拍了一下:“都說多少次了,不要什麼都吃!”
禦君祁喉結動了動,探頭往外麵看,盯著桌麵上的礦泉水說:“我渴了。”
“誰讓你吃那麼多蛋黃派,”江與臨抬起手指,指尖藍色異能閃爍:“張嘴。”
禦君祁張開嘴,接著江與臨的手,喝了點異能凝結出來的水。
吃飽喝足,禦君祁斜靠在櫃子裡,伸開一條腿:“慕容煊什麼時候回來,我都累了。”
禦君祁太高了,半蜷在衣櫃裡很不舒服。
如果是以章魚的形態,縮在箱子裡感覺就很好,人類身體構造太奇怪了,沒辦法對折,也不能攤開,這樣就造成了很多空間上的浪費,因為江與臨就在身邊,祂不能變回章魚,隻能儘量在有限的空間裡舒展身體。
不過櫃箱內的容量就這麼大,祂這邊占得位置多了,自然會擠到江與臨。
江與臨踢了禦君祁一腳:“腿收回去,彆擠我。”
禦君祁破罐子破摔,直接在衣櫃裡半躺下來,霸道地填滿整個箱底:“一直曲著腿很不舒服,你腿不酸嗎?”
沒有什麼比散漫的態度更具傳染性。
江與臨本來一個人呆的好好的,就算在惡劣的環境裡也能始終保持嚴陣以待,潛伏上幾個小時輕而易舉,可一聽到禦君祁抱怨不舒服,自己的骨頭也開始犯懶,很想跟著躺下來。
禦君祁側身半躺:“你可以靠我身上。”
江與臨搖搖頭,又堅持了三分鐘,然後踹開禦君祁,窩進了禦君祁和櫃板之間的小縫隙裡。
櫃箱內幽暗而安靜,空氣稀薄。
背靠櫃板,身前是禦君祁寬大的肩膀,狹小的空間反而有種奇異的安全感。
江與臨眼簾半闔,語調慵懶:“難怪你那麼喜歡睡在櫃子了……歧礬山那個冰櫃,是你的床吧。”
禦君祁背對著江與臨,沒說話。
空間太窄了,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十分憋屈,江與臨的額頭隻能抵在怪物肩膀上,清淺的呼吸輕輕打在祂後頸,又酥又麻。
又過了十幾分鐘,江與臨的呼吸見長,頭也越來越沉。
他睡著了。
禦君祁平緩的心跳變化一瞬。
江與臨從前是個很警惕的人類。
末世之中,危險無處不在,警惕的本能練就於危機之中,當環境變得安全,這種本能也會逐漸退化。
禦君祁是一隻足夠強大的怪物,自從祂出現在後,江與臨很久沒有被其他怪物襲擊了。
這種變化很容易改變一個人,江與臨不可避免地對這隻神級怪物產生了信任,他相信禦君祁不會傷害他,也相信如果遭遇襲擊,禦君
祁能夠及時處理。
當禦君祁在他身邊時,江與臨完全失去了戒備心。
當然,身體還未完全康複也是他睡著的原因之一,早上出門前,江與臨還吃了感冒藥,那玩意也挺容易讓人犯困的。
陽光落在江與臨手背上,能清楚地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那是雙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長,關節分明,線條流暢而優雅,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個細節都完美至極,但那又是雙很有力量的手,能夠抓起100公斤的男人丟在地上,也能輕而易舉地扭斷怪物的喉嚨。
反差感更加彰顯出男性特有的魅力,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禦君祁無意識地捏著江與臨的手指,就像江與臨無聊時總是捏小章魚的觸手一樣——
祂是隻學習性很強的怪物,偶爾還會喝一點江與臨的血,融合了對方基因後,很多小習慣都會向江與臨靠攏。
禦君祁喜歡江與臨的味道,江與臨的血比蛋黃派還要美味。
之前,祂得到血的機會並不多,大多時候隻能等江與臨主動拿血去喂小章魚,或者等江與臨受傷,用觸手偷偷吸走傷口淌出的鮮血。
禦君祁做的很小心,因為江與臨不讓祂吃人,祂隻能尋找機會吃一點點江與臨。
可現在,江與臨願意主動飼養祂,甚至因為飼養祂而虛弱。
每當這個念頭自腦海劃過,禦君祁都能清楚感知到某種強烈的激切。
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像是被一道高壓閃電擊中後脊,又像被沾滿江與臨味道的鞭子抽中身體,又痛又爽。
祂垂眸看向眼前這個削瘦的人類。
和人類在一起太久,怪物也會變得奇怪,祂明明想吃掉這個人,可又舍不得他流血。
饑渴的感覺從未停歇。
祂每時每刻都在與食欲抗爭。
抵禦本能、對抗欲.望。
鮮血是江與臨自願給予祂的獎賞,即便他因此而虛弱,卻仍舊能毫不設防地睡在祂身邊。
在如此不合時宜的環境下,他在我身邊睡著了。
無與倫比的興奮在體內流竄。
怪物心蕩神迷,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祂既想把江與臨緊緊摟進懷裡,小心翼翼地貼身保護,再也不讓他留一滴血;又想立即低下頭,一口咬著江與臨脖頸上,令他永遠維持著半虛弱的狀態,隻能依偎在自己懷裡。
兩種截然相反的想法拉扯著祂,祂快要瘋掉了。
密閉的環境中,到處都是江與臨的味道。
好香。
時間變得很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一呼一吸之間都恍如隔離千萬年。
時間緩慢流逝,悄然離去。
最終的最終,禦君祁一動未動。
沒有抱他,也沒有咬他。
祂像一尊死去的雕像,或者沉默山嶽,靜靜佇立在江與臨身前。
驕陽向西滑落,光影掠過紗窗,去而不返。
“臥槽,我怎麼睡著了。”
江與臨輕.喘一聲,睜開眼睛:“我睡多久了?”
禦君祁原本華麗的聲線微啞,像是罩了迷蒙的霧氣。
祂低聲答道:“也沒多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