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奧醒了?”
“快來人!”
“醫生!我妹妹醒了!”
……
小團子的腦袋劇烈疼痛。
她看見一張陌生的臉龐,見他喜出望外而後眼角微紅,見他遲遲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最後聽他自我介紹——說他是哥哥。
太陽穴疼得厲害。
小團子直直地盯著潔白一片的眼前,麵前不再是星際血淋淋的屍體,有落日昏黃的陽光灑進病房。
奧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甚至不認識這個世界。
小團子漂亮的眼睛蒙上淩厲的光,卻因為過於弱小,沒有任何威脅感。
邊上護士提醒祁朗,孩子昏迷這麼多年,身體雖在長大,但其實各方麵發育都沒跟上,她很可能不會說話,或者說,忘記怎麼說話。
祁朗心疼望向妹妹,眸光有些黯然。
一隻大手壓在她的小腦袋瓜子上,輕輕地揉了一下。
星際小戰士的臉蛋繃得可緊,在心中呐喊。
彆!摸!我!的!頭!
護士們:……
歪了歪腦袋?好可愛。
-
醫護人員在病房進進出出。
看似精密的醫學儀器,她從未見過,但對於星際來的崽崽而言,這未免有些落後。
小團子百無聊賴地躺著,用帶有敵意的警惕目光審視在場所有人。
病房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祁朗俯身低聲捋了捋妹妹臉頰的發絲,而後轉身出了門。
門外,奧奧蘇醒的消息已經傳遍派出所職工的大院。
看著兄妹倆長大的劉叔代表同事與鄰居跑一趟,詢問情況。第一人民醫院離職工院不遠,有同誌的愛人就在這醫院工作,剛才騎著自行車回來時帶來這個好消息,整個大院裡,沒有一個人不為兄妹倆感到高興。
劉叔笑道:“你嬸兒在家煲雞湯呢,說要給娃娃補一補,我想著孩子剛醒,應該不能吃吧。”
“劉叔。”
“問過醫生沒有?孩子剛醒,能不能喝雞湯?還是得再掛一陣子葡萄糖?”
祁朗再次打斷他:“您先聽我說。”
聽著少年清越的聲音,劉叔唇角笑容,微微一僵。
病床上的,奧奧嚴陣以待。
她意外闖進這本、這個世界,尚未摸清楚狀況,作為不速之客,唯一的覺悟是,不要挨打挨欺負。
片刻之後,走廊上的劉叔跟著哥哥回到病房,他遺憾地看著奧奧。
隨即又向醫生確認了一遍。
病床上,奧奧如小獸,殺氣十足。
她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從氣勢上,就要壓倒他們。
“醫生,她真的會……”劉叔望向病床上的小朋友,神色艱難,開不了口。
醫生點了點頭。
“多年的昏迷,腦部組織缺氧造成的腦損傷應該是不可逆轉的。”
“所以,可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病床上的小團子,如一頭困獸,表情奶凶奶凶的。
“我妹妹真會變成小傻子嗎?”祁朗又問了一遍。
小團子很不好惹地躺在病床上。
喂?小什麼?
-
檢查仍在繼續,奧奧百無聊賴。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聽力與直覺都格外敏銳的她,抬了抬眸。
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醫院走廊。
對方衣衫襤褸,連頭發都是亂的,眼神慌亂地左右張望。
腦海中關於原劇情的記憶繼續傳輸。
在那本中,妹妹昏迷數年之後蘇醒,卻被一起命案的凶手劫持,隨即對方直接將她推下樓。
好不容易蘇醒的妹妹,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哥哥失去精神支柱,同時怪自己不該離開妹妹下樓繳費,無比內疚,他無時無刻不責怪自己,導致鬱鬱而終。
現實與書中原劇情的回憶在腦海中穿插。
奧奧開始感到狐疑。
原劇情中,劫持奧奧並最終將她推下天台致死的罪犯,叫黃陽雲。
案發後,黃陽雲沒有逃跑,他束手就擒,可在審訊室中,卻一言不發。哥哥幾乎崩潰,對犯人所做的失控過激行為被蹲守的報刊記者曝光,丟了工作。
成為一名出色的刑警,是哥哥一直以來的夢想。但無所謂,他最終失無所失,又哪裡在乎丟掉這一份工作。
可讓他無法放下的是,直到結案,他都不知道黃陽雲究竟為什麼如此殘忍殺害自己的妹妹。
此時,黃陽雲躡手躡腳,在病房走廊張望,臉色發白,一隻手在發抖。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奧奧臉上。
奧奧也在觀察。
這人為什麼要劫持自己?他看起來,分明這麼害怕。
思索間,一隻奶嘴被順勢塞到她口中,躲無可躲。
“你先吃著玩兒,哥哥去繳費。”
小屁孩才吃奶嘴,酷崽崽丟不起這人。
奧奧正要“呸”一下吐出奶嘴,然而就在這時,前所未見的畫麵飛速閃過。
小團子睜圓黑葡萄杏眼。
她竟然親眼見到,於案件發生前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一幕幕。
那是命案背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