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武力值拉滿。

等到奧奧定睛看清,黃陽雲已被一副手銬銬在欄杆上。

他雙手護頭,本就未完全愈合的左耳鮮血淋漓,因疼痛,臉色慘白,瑟縮在角落。初秋的風已經帶著涼意,越吹越冷,黃陽雲穿著褪了色的夏裝工作服,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不逃跑,沒有求饒,眼底帶著不甘的恨意。

祁朗厲聲警告黃陽雲,自己的同事立馬就到。

而後他檢查妹妹的小胳膊小腿兒,兩隻手扶了扶她的臉蛋,眼底重新出現溫度。

失而複得又後怕使得他在強裝冷靜:“是哥哥來晚了。”

奶嘴電影在小團子腦海中放得斷斷續續,此刻出現黃陽雲走出單位去供銷社的畫麵。

“隔三差五就得來問有沒有貨,這回真給你拿到貨了。”售貨員給他裝了袋子:“同誌,你是真舍得,這進口貨可得不少錢,一般人舍不得買。”

黃陽雲露出舒心笑容,從兜裡掏出一個錢夾,接過對方遞來的錄音機。

白色的盒式錄音機,樣式精美小巧,他揣手裡都不敢太使勁兒,生怕捏碎壞似的,用手輕輕撣一下,珍惜得不得了。

黃陽雲的笑容淳樸真摯,然而下一秒,畫風突變。

雜草叢生,沙土荒蕪。

奶嘴電影中的鏡頭拉近,奧奧看見一個人倒在血泊中。

她看見血泊中的屍體,是一個孩子,比她還要小的女孩。

就在這時,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將奧奧拉回到現實世界。

祁朗的熊抱醞釀了滿滿的感情:“對不起,是不是嚇到奧奧了?”

“咚”一下,小團子手中的奶嘴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正是奶嘴電影中最關鍵的時候,奧奧試圖再看清楚些。

祁朗蹲下來,撿起奶嘴。

奧奧張開嘴巴,奶嘴卻從嘴邊“路過”。

祁朗卻將它放進兜裡:“不吃了,臟。”

話音落下,他瞄見妹妹小臉上絲毫不加以掩飾的——

不爽?

一定是看錯了。

……

沒過多久,局裡的同事來帶走黃陽雲。

回到病房的一路上,奧奧聽見祁朗的複盤。

一開始,是祁朗在繳費處,回想離開病房時妹妹的眼神,總覺得心頭發慌,不想離開太久,加快腳步回來。

而後一路小跑上了妹妹所住的樓層,又在樓梯拐角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響。

即便祁朗是初入警隊的新人,但作為警察,還是有一定的洞察力。

清脆聲音過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無暇分析,跟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就在快要跟丟時,聽見黃陽雲被咬了耳朵的慘叫聲。

“是奧奧向我釋放求救信號嗎?”

可醫生說,因大腦缺氧,妹妹很有可能成為後天的低智兒童。

夜深了,獨間病房靜悄悄的。

與祁朗同在一個片區的小年輕知道他心裡必定記掛著黃陽雲的審訊經過,加班過後特地來了一趟。

“黃陽雲,三十四歲,黎城沂山村人。”

“他沒有解釋,但認了罪,他本來想把孩子扔下樓。”

“沒有結過婚,也沒有子女,本來是黎城城東公交集團的司機,前不久喝酒後和人打架,及時去了醫院,才撿回一隻耳朵。集團這段時間本來就考慮下崗員工人選,本來從黃陽雲往日的表現和年齡考慮,怎麼著都輪不到他下崗。但因為鬥毆事件影響惡劣,領導隻能將他的名字寫在下崗名單裡。我們推斷,黃陽雲應該是在丟了工作後,心生怨恨,一時偏激想不開,決定報複社會,才找到奧奧。”

奧奧抬起眼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覺得不公平,就專挑弱勢下手。隻差一點,很可能奧奧的小命就……

“隻是這樣?”

“還能有多複雜?這個案子,我們會跟進的。李隊叫我帶話,讓你放心先放幾天假,照顧好妹妹。”對方頓了頓,拍了拍祁朗的肩膀,溫聲道。

祁朗的同事離開後,病房裡安靜下來。

護士進來,提醒到了的熄燈時間。

病房的燈光熄滅,借著月光,祁朗望向病床上小小的身影。

他幫妹妹將被子掩好。

“奧奧小時候很聰明,大院裡伯伯嬸嬸公認的聰明小嬰兒。”

“是不是都忘了?也對,好幾年過去,連哥哥都快要忘了。”

“沒關係的,以後不聰明也沒關係,你醒了就很好,真的。”

不自覺間,祁朗記憶中閃過千鈞一發之際黃陽雲的表情。

當時情況緊急,隻差一點,他們就要天人永隔,他會永遠失去妹妹,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

奧奧躺在病床上,同樣回想傍晚的驚魂時刻。

原劇情中的情節一筆帶過,她在七樓被推下,黃陽雲被抓,這案子到最後草草了結,成了原劇情中哥哥始終無法跨過的心結。

如果隻是因為丟了工作不高興,隨意揪一個小朋友丟下樓,那奶嘴電影中黃陽雲年輕時那個躺在血泊中的小女孩又是怎麼回事?

也是他不高興殺掉的嗎?

祁朗已經調整好心情,給妹妹唱著童謠。

對於星際小戰士來說,有點幼稚。

借著月光,祁朗摸摸妹妹的腦袋:“睡吧,不要怕。”

奧奧:沒怕過。

祁朗捧著妹妹的小臉:“奧奧真的醒了,就像是做夢一樣,哥哥到現在都覺得不真實。”

奧奧:彆膩歪。

祁朗繼續哄著她:“明天給你燉肉吃,燉得又香又爛的紅燒肉。”

奧奧在漆黑的夜裡吞了吞口水。

那玩意兒能比營養液好吃不?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