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綏在二十歲的時候買了枚戒指,就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裡,如果他愛蘇花朝,這麼多年,他就應該送出去了。
可是他沒有。
所以宣誌譯篤定,霍綏不愛蘇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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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俱樂部之後,蘇花朝開車去霍孟勉的畫廊。
工作日的時候,畫廊總是稍顯冷清些的。但今天卻有些不同,員工們來來往往的進出,手上搬著畫,小心翼翼的從蘇花朝身邊走過,問好:“蘇小姐來啦。”
蘇花朝笑著點頭回應。
走到會客廳的時候,聽到裡麵傳來談話聲,伴著霍孟勉爽朗的笑聲和……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蘇花朝收回腳步,左右看看,最後靠著走廊儘頭的窗戶。
不到十分鐘,屋裡的兩個人走了出來。
霍孟勉一眼就看到了蘇花朝,連忙喊她:“花朝!”
蘇花朝像是才知道會客室裡有人一樣,故作詫異的轉過身來,“霍爸。”
霍孟勉朝她招手:“花朝,過來。”他看向身旁的年輕人,笑著說,“這是我女兒,花朝。”
“花朝啊,這位是莫先生。”
蘇花朝朝莫紹棠點了下頭:“莫先生,你好。”
莫紹棠順著霍孟勉的話說,“霍小姐,你好。”
霍孟勉立馬解釋:“花朝姓蘇,不姓霍。”
莫紹棠詫異的看了他們一眼,霍孟勉的臉上沒有絲毫尷尬,雙眼笑著看向蘇花朝,“以後畫廊的事,莫先生都可以找花朝,反正我這畫廊,遲早也是要交給她的。”
如此,莫紹棠知道,蘇花朝在霍孟勉心裡的分量了。
莫紹棠到底是生意人,神情轉換自如,“好的,以後有事,我一定會找蘇小姐的。”
蘇花朝始終在一旁淺淺的笑著,乖巧的不像話。
二人送走了莫紹棠,蘇花朝扶著霍孟勉去後院,邊走邊問:“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工人搬了很多畫出去,最近賣了很多嗎?”
霍孟勉說:“賣了十幅畫,都是剛剛那位莫先生買的。”
十幅畫……
蘇花朝蹙了蹙眉,那天晚上的買家,原來是他。
蘇花朝疑惑:“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呢?”
霍孟勉說:“他剛從舊金山回來,說是總公司準備往中國發展,他先過來探探路。”
蘇花朝點了點頭,扶著霍孟勉坐在涼亭下。
那天恰好沒有風,秋日懸掛高空,陽光溫暖,空氣中都是桂花的香味。
蘇花朝給霍孟勉倒了杯水,“霍爸,我改姓霍,您看怎麼樣?”
霍孟勉說:“不需要的,花朝。”
“可……”
霍孟勉一飲而儘杯中茶,臉上的神情平和,“從你進霍家的第一天起,我便把你當做我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知道,可我想……”報答你。
霍孟勉搖了搖頭,“花朝,你叫我一聲‘霍爸’,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不需要改姓的,而且,改了姓之後,就不好聽了。”霍孟勉笑著,霍綏與霍孟勉,有六分相似,但霍綏的臉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溫情,“我們花朝,是無論哪裡,都是最美的,連名字也是。”
“所以,不用改。你是我的女兒,不需要姓氏證明。”
蘇花朝雙眼紅紅的,“好嘞霍爸,我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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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蘇花朝背靠著霍綏,二人赤/裸相待。
背後,傳來他均勻而又平緩的呼吸聲,夜色寂靜中,她突然開口,說:“我今天和霍爸說了改姓的事兒。”
“改姓?”霍綏蹙眉,“胡鬨什麼?”
蘇花朝眨著眼,“我是他女兒。”
“狗屁!”生平第一次,霍綏爆了粗口,“你是他女兒,我是他兒子,那我們現在是什麼,亂/倫?”
“要不……我們算了吧。”蘇花朝撥開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想要從他身邊逃離。
卻沒想到她越是想逃,霍綏越是不讓她逃。
他緊緊的摟住她,像是禁錮著她般,“蘇花朝。”
“嗯。”
他聽到了她嗓音裡的些許哭腔,緊了緊嗓子,說道:“彆胡鬨,我不可能放了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蘇花朝沒說話。
霍綏把頭埋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氣,說:“我這輩子,除了你,總不會有彆人。”
對著無限漆黑夜色,蘇花朝眼眸閃爍。
霍綏雖怪脾氣一堆,但他有一點好,那便是,他從不騙她。
哪怕十分鐘前他們還在歡愛,但蘇花朝知道,霍綏永遠都是最冷靜的那個人。
至此,蘇花朝的目的達到。
這場賭局,她手握的籌碼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