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未在1樓轉悠了半天,也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拋開屍體不談,這些房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住宅房,每一間房子裡都有很濃的生活痕跡。
不過陶未仍然記下了這些房子的共性,那就是每一家都有孩子。而且看牆上的獎狀和抽屜裡的作業、卷子,能判斷出這些孩子都和馮艾一樣,是第一實驗中學的學生。
“這小區難道和第一實驗中學離得很近?否則怎麼同一個學校的覆蓋率會這麼大?嗯?等等。”
陶未記得很清楚,在小區裡響起懟老馮的八卦聲時,其中有一道聲音曾經提起過,老馮背著一個月五萬八的貸款。
五萬八,陶未公司一個普通美工的月工資才三萬,這簡直是天價房貸了。
橙陽小區又老又破,連電梯都沒有,基礎設施差的離譜,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高昂的房價?
除非,這是一個學區房,是第一實驗初中的學區房。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初中生,並且為什麼學校對於成績如此看重的原因了。
陶未逐漸在腦海中勾勒出目前這個劇本的背景:擁有嚴苛管理且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重點初中,圍繞著該學校聚集在一起的小區居民。
不過學校的校風和管理惡毒又變態,看起來裡麵的孩子和家長也被影響了。
異常體-192,那個垃圾桶女,就是每天學習13個小時被逼瘋的孩子異化的。
難道小區的秘密和那所學校有關?背後的高危會是被逼死的孩子嗎?還是壓力巨大而崩潰的家長?
陶未拍了拍耳朵,持續不斷的高亢DJ震的她耳膜疼的要死。
確認1層三戶沒有更多線索以後,陶未擰眉轉身,差點直接撞上身後的女屍。
馮艾用空洞的眼眶木然盯著她。
“麻煩讓讓。”音樂聲太大,連自己的話也聽不清,陶未擦過帶血的校服走出房門,馮艾一步一步緊貼著她。
在臨上樓前,她順勢撈走了每一具屍體上佩戴的腕機,還順便在最後一間房門上存了個檔。
腕機裡東西又雜又亂,要慢慢的查看,陶未一邊朝樓上走,一邊一個個打開腕機。
“聊天軟件裡都挺正常的….回收箱也沒很乾淨,搜索記錄也沒什麼奇怪的東西….”
兩道腳步聲在走廊裡響了起來,陶未完全無視背後幽靈般的身影,打開了幾支腕機的通訊界麵。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同一個名字上。
三具屍體,三支腕機,都存有同一個人的號碼。
但她敏銳發現,以這個人的身份,並不應該和這麼多人是互相認識的關係。
陶未腦海裡模模糊糊有了點想法,可還是缺少一些關鍵信息。
她不在浪費時間,快速用萬能房卡刷開2樓的房門。
2樓的三間房和1樓布局差不多,家庭成員也都差不多。
值得注意的是,每一戶家庭的所有重心似乎都在孩子上麵。
孩子的臥室是最大最明亮的,也是堆著最多書本習題的。
陶未翻找出了經驗,很快從最後一間房子裡走出。
存檔之後,她拿起2樓屍體上的腕機查看起來。
果不其然,這支腕機上也有那個名字。
“為什麼會這樣?”
她加快速度奔向3樓,女屍搖搖晃晃也跟了上去。
到處都是血,幾乎每一間房間裡都躺著屍體。
樓道裡沒有燈,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像是隨時會壓下來一樣。
陶未踩著黏糊糊的猶如糖漿般的血跡走來走去,背後還一直貼著死狀慘烈的屍體,這場景通過監控矩陣播放出來,讓每一個研究部的人都忍不住小腿打顫。
“導、導師…..”李路已經快看吐了,研究部的設備都是最頂尖的,攝像頭清晰的嚇人。
饒是他見過眾多血腥場景,也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胃痙攣,忍不住朝韓心文那邊靠。
“啊——!!”
然而就在此時,另一道異常刺耳的慘叫聲突然響了起來!
所有人一愣,齊刷刷扭頭看向另一名D級的監控畫麵,慘叫正式他發出來的!
“是小涼亭!”李路立刻將畫麵放大,虛擬屏幕正在劇烈抖動,似乎D5314正在遭受極度危險的事情一樣。
他似乎在快速奔跑,可沒跑出幾步就往後重重一摔,仿佛有什麼東西把他強行拖了回來,猛然撞在涼亭中央一塊廣告牌邊緣。
“哢嚓!”
男囚頭上戴著的攝像頭一下子被撞碎了,畫麵登時陷入一片黑暗。
韓心文附身衝著耳麥大喊,“D5314?發生什麼事了?描述你所看到的一切!D5314?!”
然而耳麥裡陷入一片死寂。
似乎不隻是攝像頭,連那名男囚本身也一同摔碎了。
“死了?難道連小涼亭都有沒發現的新異常體嗎?”李路表情非常精彩,難以想象,兩批D級進入都沒觸發的東西,這最後兩個人居然接連不斷的觸發了?
這倆人到底屬什麼bug的?
“不對勁。”韓心文眯起眼睛看向黑掉的屏幕,一秒後操作員直接開始循環播放攝像頭摔碎前的錄像,“除了D5314自己的聲音以外,沒有任何其他聲音,這不正常。”
同樣覺得男囚不正常的,還有剛巧來到樓梯間窗戶旁的陶未。
她的耳朵裡隻能聽見震耳欲聾的嗨曲兒,如果不是餘光掃到一抹奇怪的身影,她壓根兒不會停下腳步。
然而此時此刻,她微微偏頭看向窗外聳立的涼亭。這個姿勢,讓她頭頂的攝像頭剛好卡在窗棱上。
研究部裡隻顯示了黑乎乎的牆壁,可陶未卻見證了一切。
那名和她一起進入橙陽小區的男囚,在進入涼亭後,忽然大幅度擺動自己的身體,如同犯了病一樣做左搖右晃,還時不時咧開嘴巴,似乎在高聲呼喊。
這人有什麼毛病?
陶未擰起眉,眼睜睜看著男囚向前跑兩步,隨即立刻自己把自己往後摔,直至將攝像頭徹底摔碎,這才小心翼翼扔掉耳麥,捂著嘴巴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奔向前方,一頭紮進3號樓。
那人搞什麼?就算完成任務也該去4號樓吧?難道這個劇本裡還有隱藏劇情?
一想到這遊戲居然還有隱藏劇情,陶未瞬間來了精神。
哪個玩家沒因為要打出SSS評分而連續重啟遊戲呢?為了遊戲裡的彩蛋、隱藏結局不斷嘗試,最終把遊戲的每一塊拚圖全都拚好,這本身也是玩遊戲中最巨大的樂趣之一。
“那人一開始和犯病了一樣,可在攝像頭摔碎、摘掉耳麥之後卻突然又變得正常了。”陶未下意識分析起來剛剛看到的一切,得出了一個驚詫的結論。
難道男囚的目的就是擺脫韓心文的監視?他要瞞著特殊事件處理中心做些什麼事情?